但,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嫁人这种大事情,许家也显得太过心大了一些。
“你们先前,没有见过杨德发么?”
就见许林沉默了半晌,许久才开口:“见过。”
他回眸,扫了一眼屋檐下那个猖狂的男人:“但绝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他话音沉了不少:“媒人待他来的时候,一身青衣,是个翩翩公子,且很有学识。”
金舒一怔:“学识?”
“嗯。”许林点头,“学识。”
见金舒十分疑惑,他便拧着眉头,无奈的说:“说来不怕官爷笑话,虽然在京城,我们家排不上号,祖上没出过什么达官显贵,可先祖里也是有不少八九品的小官吏。”
“所以我们家对子女的教育,向来严苛,也算得上是个书香门第。”他顿了顿,自嘲一般的轻笑,“但当时,这浑蛋不说是多么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吧,诗词歌赋张口就来,和我爹从天上聊到海里,眼界开阔,格局极大。”
他蹙眉,看着金舒:“这样的人,官爷啊,你能想到他是……他是……”
“哎!”许林抬手扶额,“谁也想不到会是这种人,又会是这般境地,这般的模样。”
看着许林的侧颜,金舒微微点了下头。
她和李锦有着一样的感觉,这个案子表面看起来格外诡异。
贫困潦倒,打零工,一日80文钱,却能够给死者十几两银子探亲的杨德发。
干净的找不出女主人存在痕迹的厢房。
两根明显承受不住自缢挣扎的棺材钉,还有死者口中价值连城的玉。
以及……
金舒再一次走到那薄棺前,看着死者安详的睡眼,注视着她浮肿的上眼皮。
又转过身,远远看着坐在墙边的杨德发。
她算着孩子的年龄,随口一问,却问出了藏在杨家夫妇背后的第三个男人。
两个都是单眼皮的父母,生出了两个都是双眼皮的女儿。这件事在遗传学上,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
不是不可能,而是可能性太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在没有足够的科学技术,尚未探讨遗传与dna的华夏古代,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特殊的一点。
只当是送子观音的特殊馈赠,只当是人人有别,各有差异。
但拥有大部分前世记忆的金舒,隐性基因和显性基因,这最为基础的遗传知识,却深深刻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