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管家快要忍耐到极限的时候,一辆马车远远出现在巷口,车头挂着的灯笼上画着一枚鸟首图案。
就算没有听到管家倒吸的凉气,杜昙昼也认得出来,那是处邪朱闻的马车。
杜昙昼马上躲到府门边拐角的暗处,管家和门口的护卫齐刷刷跪下,等待摄政王的到来。
不多时,装饰华贵的马车停在府外,拉车的四匹马都戴着金色辔头,镶嵌其上的红宝石射出耀目的光亮。
走在两侧的一众侍卫身穿薄甲,应当是摄政王宫中的侍卫。
待车停稳后,则南依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有侍卫立即上前,将她扶下了马车。
此时的她已经整理过仪容,原先凌乱的头发重新被梳到脑后,脸上的泪痕也没了,只有身上的裙子还是原先破破烂烂的模样。
被搀扶下车后,她好脾气地对侍卫道:“多谢朱闻大人的恩典,我感激不尽。”
侍卫向她行了一礼,一行人很快离去。
则南依笔直地站在府门口,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外,她才捂住胸口,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煞白的脸色,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管家这时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他三两步跑到则南依身边,扶住了她的胳膊。
杜昙昼从暗处走出来时,她微弓着背,半闭着眼,正在捏自己的眉心。
听到脚步声,她也没有睁眼,直接对他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中原人,不要忘记你的诺言。”
“处邪朱闻相信了你的说辞?”
则南依冷笑一声:“怎么可能?要是能被几滴虚假的眼泪骗到,他就不会是人人闻之生畏的摄政王了。”
杜昙昼:“可他到底没有对你动手,为什么?是因为大承么?”
则南依点点头:“两国交战在即,我则南一族也有大量兵马压在边境,他没能暗中除掉我,自然不会在明面上下手。”
则南依一进王都,就直奔摄政王宫殿而去。
深夜时分,处邪朱闻尚未休息,就在大殿召见了她。
则南依哭得梨花带雨,流着被花椒熏出来的眼泪,向他哭诉自己在城外被山匪劫掠的凄惨遭遇。
处邪朱闻没有既没有斥责,也没有安慰,他只是静静地等她说完,然后让侍从为她送上了擦脸用的布帕。
则南依一边抹眼泪一边还装着抽抽嗒嗒,处邪朱闻平静地看她一眼,道:“堂堂的则南夫人,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哭成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