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等,从未停歇。
她就是这么的傻。
让他心疼,让他难受。
他却不知该去哪儿寻找。
陆昂沉默向前。
夜渐渐深了,整条街静谧而安宁,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一家家店铺关门歇业,唯有路边的一家酒吧里还有人在轻轻唱歌。
那天他和安安经过这里,就有人在里面浅吟低唱,没想到三年多过去了,还是有人在唱歌。
在唱一首英文老歌。
快要结束,只剩最后几个尾音。
陆昂慢慢经过。
那家酒吧外墙是灰色砖瓦,上面涂满各种各样的夸张喷绘,仅留一扇后门与外面的世界联通。
女人的轻声尾音慵慵懒懒,穿透墙壁,缭绕在寂静的夜空里,在他的耳畔刮过……
陆昂又慢慢顿住。他迅速往回走了两步,陆昂推开门——
里面客人很多,三三两两站着,他的视线越过人潮,径直看向舞台。
那首英文歌已经结束,唱歌的人早已下台。
舞台上空了,空无一人。
夺目的灯光照下来,照亮一个黑色的高脚凳和一支黑色的麦克风架。
陆昂愣在那儿。
没有任何缘由的,他的心忽然开始疼,开始难受,他的眼眶开始发热。他的手开始轻轻颤抖。那种痛意比他受过的所有的伤都难受!
唱完歌,安安挪开话筒支架,从舞台侧面下来。手机里有辉姐的两个未接来电,明显有急事。安安走到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立刻打回去。
“明天下午有一个试镜。”手机刚接通,辉姐语速极快的通知安安。
“什么角色?”对待演戏,安安一向认真。
“盲女。”辉姐简单告诉她。
盲女?
揣摩了两秒钟,安安说:“知道了。”她要挂电话,辉姐大约是听到了酒吧里的其他人声,不由蹙眉:“这么晚还在外面?”
安安淡定扯谎:“和室友在外面。”
“不要认为自己没知名度,就放松形象管理。”辉姐对她照例严苛,所有话语一板一眼。
安安“嗯嗯”几声,挂掉电话。
赵显平单手撑着脑袋,不无感慨:“要是被辉姐知道真相,她肯定能气炸。”
安安说:“替我保密。”
赵显平立刻划清界限:“我不跟你同流合污。”
“已经晚了。”安安平静提醒他这个事实。
赵显平扶额:“快唱快唱,唱完就走,免得我提心吊胆。”安安却快不了。服务生收上一沓客人点的歌,安安接在手里,和乐队认真研究下一首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