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说:“你就是不太拿自己当回事儿。”
顾仇不赞同:“我是心里有数。”
“这不是防患于未然么,就怕赵柏志报复。你忘了他发现你是男的、遭你算计那天说的那句‘来日方长’吗?还有他那个眼神,真叫一个意味深长?操,不对!应该说是毛骨悚然!老东西真尼玛猥琐,全程盯着你,我现在想起来都倒胃口。”
顾仇:“想peach。”
“得嘞大少爷。”李培是佛不起来,“你一厌世达人,我跟你说这些都是白瞎。这样吧,你就说你乐不乐意,你要乐意,这事儿我给你办,行吧?”
“我想想吧。”
“行,你想想。对同居室友有什么要求可以给我列个一二三四五,我抽空给你张罗着。”
顾仇这两年一个人生活惯了,习惯了冷清和安静,突然要找个人跟自己住同一屋檐下,即便不一定会增加噪音,但总得给人匀自己的地盘吧,总归不是说行就行的事情。
他到底还是没太听进去这个建议,便含糊其辞道:“再说吧。”
结束聊天后,顾仇下床照例把窗帘拉紧,打开床头的一盏壁灯后,用遥控关了卧室头顶的灯。
他钻进被子。
房间里有着暖黄的昏暗。
他看着吊着繁复水晶灯的天花板,某个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赵柏志那道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眼神,一丝不适穿髓刺骨,让人莫名有些犯恶心。
他翻了个身,毛茸茸的脑袋压上自己的胳膊,沉沉呼出一口气。
真尼玛想peach。
隔天是周日,顾仇在家刷了一天卷子。
他在学习方面的危机感一直挺强的,之前附中高手如云,个赛个的智商都奔着150往上。他基本保持在年级第五左右,时不时能冲个前三,但是要维持这样的水准,学习的那根弦得一直绷着,不能松。
三中在师资上比附中相对弱些,学生整体平均水平也差上一点。他现在来了这儿,争一保二是他的目标。
刷卷子的间隙,顾仇想起周西东前些日子跟他说习忧是年级第一并且一直都甩第二名二十分以上的事。
如果这是真的,这个第一争起来可能会有点难度。
这么一想,这个习忧还真他妈是他的克星。
从寒假在double碰到起,每次遇上这人都没什么好事。看似对方没讨着什么好,但自己又何谈占到了上风。
思及此,顾仇打开手机,点开了和习忧的对话框。
转账的小长方条和先前一样,还是橙黄橙黄的。
一天都快过去了,再不收钱系统都要把小费给退回来了。
顾仇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
脑子突然一转,领悟过来一件事。
他先前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是因为对方没收自己的转账小费,其实不然,而是因为习忧根本没理睬自己。
如果习忧不收小费,但是回消息还击了,他说不定会觉得自己一拳扎在了钉子上。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顾仇有点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