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妃的习惯。
梁嬷嬷走至桌边,帮太妃研磨,只字未提王妃二字。
太妃一副笔墨完结,方才放下墨笔。
仔细端详,甚为满意。
而此刻她方才问:“梁嬷嬷,王妃可走了?”
梁嬷嬷笑着回话说:“回太妃的话,王妃还跪着呢。”太妃还是善良啊。
只听太妃问:
“嬷嬷觉得王妃如何?”
梁嬷嬷静默几秒,细细打探太妃,见她端庄的面容上,未表现出不耐,方才回话说:“依奴婢这两日的观察,王妃是有心改进,可是…”
太妃柳叶眉轻轻地扬起,似有些看透一切的望向梁嬷嬷,淡淡的问:
“嬷嬷但说无妨。”
梁嬷嬷早就猜到会是如此,笑了。
“这王妃毕竟年纪轻,对棋艺的炽热若是削减,只怕是再也没办法培养起来,届时太妃又要为王爷惆怅了。”
“本太妃如何会惆怅?”
“是,这王妃琴棋书画精不精通,的确是无伤大雅,大不了咱在求太后为王爷寻一个家世良好,手艺绝伦的就是。只是……”
“嬷嬷请说。”
梁嬷嬷躬了躬身子,说:“那侧妃琴棋书画样样都好,做事滴水不漏。可正如太后所言,心思重的人,不好相与。反观王妃,她虽然无甚才艺,但为人正派,敢作敢当,为人善良…”
“梁嬷嬷怎么会这般定义?难道才艺精湛就心思重,无才无得的,就善良了?”
“太妃您心思纯净,又如何会知这后院内的肮脏呢。”老安亲王去世的早,府上并没有三妻四妾,且他与太妃琴瑟和鸣,很是和睦。所以这妻妾之间的争斗,倒是没经历过多少。
太妃虽然没经历过,可不代表就傻。
她问:“梁嬷嬷此话似乎在提醒什么?”
“太妃,过两日就是您的寿辰,那侧妃明知,却没早早将此事告知王妃,而是昨日才禀明了王妃她换了节目,短短两日威逼王妃准备贺寿的节目,这---虽然为太妃您准备节目,是他们做媳妇的本分,可---短短两日---那多才多艺的侧妃可都要一个月来准备呢,这不明摆着就是想让王妃出丑。”梁嬷嬷顿了一下,又说,“到时候来的,可都是皇室宗亲,到时候王妃若是搞砸了,可不就丢了咱王府的人,这侧妃当真是太不识大体了。”
梁嬷嬷见太妃似乎松动了,忙再接再厉说:
“太妃…整个冬日,咱们嘉泰院里温暖如春,您不觉得奇怪吗”
太妃问:“不是府上工匠为本太妃…难道是王妃,你为何不早说?”
“正是,王妃当初念您痛失身边得心的人孙姐姐,告诫奴婢们不准拿这事为您添堵,所以奴婢才未禀明。”
“我怎么会……”那时候她与王妃关系不好,又怎么会接受她的好心,就算是接受了,心里面亦是尴尬。
毕竟他们关系并不好。
轻轻叹息一声,似有所悟:“梁嬷嬷收了王妃多重的礼,这般为王妃说情。”
梁嬷嬷见太妃面色和缓,似有笑意,便笑着说:“太妃明鉴,奴婢如今是您的人。太后命奴婢只照顾您一人呢。”
提起太后,太妃心中似乎暖了许多。
“罢罢罢,走,咱们出去看看吧。”
梁嬷嬷忙扶太妃出去,彼时陆慕瑶正挺直的跪在地上,只是那只纤纤玉手,时不时的揉了揉发酸的双腿。
太妃欲要出去的脚步,慢慢的收回,微微皱起眉头:还欠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