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隙不由得想起被她在气头上无辜迁怒的那通来自弟弟的电话。
不得不说,虞陟审美还不赖。
不过青春期小孩也是真的麻烦。
虞隙把蛋糕拎到茶几上,薅了把头发还是去找出手机来,回电话给虞陟。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她顶多看在虞陟敏感脆弱青春期的份上,说一声蛋糕收到了。
电话老半天才接通,虞隙绕着茶几无意识地来回踱步。
“姐你起来啦?是不是收到我们送你的生日礼物啦!”
虞陟的声音听起来很雀跃,还有点意外的惊喜。
虞隙正踱到落地窗边,没细究他的措辞,“嗯”了一声,抬手一把扯开遮光窗帘。
“审美不错,可惜我不爱吃甜的,就是告诉你一声收到了。”
虞隙这人可能真就是欠得慌,不然怎么人家越热情,她就越冷淡得起劲。
仿佛卯着劲想看对方的热情被浇灭,从中获取破坏的快感。
恶劣到了极点。
虞陟顿了半秒,反应过来:“姐你是说蛋糕吗?那个蛋糕是虞陎送的,她说不知道送什么你会喜欢,我就把生日蛋糕这个选项让给她啦。”
少年的嗓音清新又澄澈,还带着藏不住的小小得意,听起来倒像是他的礼物绝对有信心排进虞隙会喜欢的列表名单。
欠儿蹬虞隙一听,又来劲了,“噢,那你的是快递?不好意思,我没拆呢。”
虞陟也不催她现在立马就去拆快递,只顺着她:“那姐你要是什么时候得空拆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喜不喜欢。”
他听起来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毫无低落沮丧,甚至更雀跃地强调一遍,“一定记得要告诉我啊!”
像掺了镁粉的蜡烛,风吹不灭,水浇不熄。
挑衅失败,虞隙瞬间觉得没劲了,虞陟的青春期听起来一点也不敏感脆弱。
她撇撇嘴,不自然地回了句“那你跟虞陎说一声吧,就说蛋糕我收到了,谢谢她。”
挂掉电话,虞隙在原地站了一阵,那股怎么都不顺的气好像消下去许多。
可是胸口已经被撑大了,郁气消退,随之而来的就是余留下来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她环顾一圈四周,入目皆是无趣的影子。
最终,虞隙反手一扯,把刚刚得以见天日的窗帘又重新拉了起来,窝回床上。
她只想把这空荡无趣的一天睡完。
窗外的天地间,光束淡去。
林立的楼宇上空逐渐笼起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