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有例外?&rdo;林西问道。
&ldo;没有例外。&rdo;克莱斯说:&ldo;当年那场战斗,我虽然把他重伤了,但转头,空间就被撕开,我根本来不及确认他死没死,就被甩到了这个星球。科兹莫心眼很多,如果不是把他挫骨扬灰,根本不能说他死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能死遁一次,再来一次也不是难事,而且噬虫……&rdo;
&ldo;这玩意儿一定还有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rdo;克莱斯捏了一下鼻梁:&ldo;我没有证据,就是一个直觉,我总觉得不把这个秘密找出来,我们是杀不死科兹莫的。&rdo;
克莱斯的说法,林西他们早就想过,所以此刻,听见他的话,林西和希塞尔也不觉得惊讶。
林西没有再问什么,倒是希塞尔,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克莱斯:&ldo;科兹莫的事情可以再说,我母亲呢?你不是说她跟你一起掉下来的吗?&rdo;
克莱斯脸色一僵,气氛渐渐变得凝滞。
第81章再遇寄生
克莱斯一直没有说话,沉默地坐着,看见他的表情,希塞尔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没有特别难过,那么多年没见说实话,希塞尔也没有太难过,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要在短时间里培养出亲情那是不可能的,但到底心里有些失望。
克莱斯双手握紧,半晌,艰涩地吐了口气:&ldo;你母亲,出了点事,还活着,但暂时没法儿跟你见面。&rdo;
希塞尔:&ldo;嗯。&rdo;
克莱斯又道:&ldo;是噬虫。&rdo;
在整个星际,能够对抗噬虫的只有成年期的不死鸟,希塞尔的母亲不是,自然也免不了被噬虫寄生的风险。她是什么时候被寄生的已经不知道了,只知,在科兹莫重伤,在他们落到这颗星球后,她身上的噬虫突然爆发。
倒是没有控制她做什么事情,只是疯狂地从她身上汲取精神力和血液。
这个过程很快,只短短三天,她的身体就衰弱到了无法行走的程度。
在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对付噬虫的方法,当然,到了现在也没有,所以那天,在妻子的心跳降低到极致时,克莱斯做了一个决定,他将妻子的意识冻存,同时开始研究仿真生物体以及意识转移技术。
&ldo;二十多年了,我们也没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身体倒是能造,但神经元的活性不够,无法像人体一样产生正常的信号传递,而且,除此之外,意识转移也是一个大问题,我们没法儿解决这个问题,你母亲就一直醒不过来,但这样也好,总归是有希望的。&rdo;
听见仿真人,林西的心头轻轻一动,他想到自己曾得到的一个奖励。
那是一张仿真人的改造图,他当时并不知道那个奖励该怎么用,现在虽然也不能确定,但他有一种感觉,这张改造图就是用在这里的。
作为一棵树,一棵换了女娲捏出来的第一个泥塑娃娃做身体的树,林西对天道的感应愈发强了,如今,他已不需要等着天道赐予那些朦胧不清的直觉,单凭他自己,就能更准确地抓住这些预兆,就如此刻,当他想到这张改造图,他脑中的弦就绷紧了。
这是一种很玄乎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描述,但他就是知道,这是老天爷在提醒他唤醒希塞尔母亲的重要性。
林西相信自己,脑中便开始盘算该找什么借口去看看希塞尔的母亲和那个仿真人。
然还不等他想出理由,希塞尔就哑着声音说:&ldo;我知道了,但我还是……还是想去看看她,可以吗?&rdo;
&ldo;当然可以。&rdo;克莱斯局促地搓了搓手:&ldo;她是你母亲,你去看她天经地义。&rdo;
当年,为了保住妻子的性命,克莱斯当机立断,对她进行了低温冷冻操作,这是一种很成熟的技能,广泛运用于各大医院。希塞尔受重伤的时候也被冻过,他一点儿都不陌生,轻车熟路地跟着克莱斯走进冷冻室。
那是医疗所里靠南面的一间屋子,走过长长的走廊,打开屋门,就能看见金色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每一个角落都被照得亮堂堂的,尤其是靠窗的一个冷冻仓‐‐
如果忽略外形,它其实并不像一个医疗设备,而像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床。
布置它的人很用心,左侧放了床头柜,柜上有一个插着鲜花的玻璃瓶和一本翻开的书,喝了一半的水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粼粼的水光,透着几分鲜活。
看过床头柜,再往下去,可以瞧见,冷冻仓中间的地面上摆了一双毛绒绒的拖鞋,鞋子摆放的不整齐,一前一后错开着,像是爬上床的人随脚蹬开,乍一眼看去,充满生活气息。
这里不像冰冰冷冷的医疗室,而更像一个家,走进来以后,克莱斯挺直的背就松垮了。
他拖着步子走到冷冻仓边,温柔地看着里面的人,声音里充满思念:&ldo;你一定猜不到,我带了谁来看你。&rdo;
&ldo;是你儿子。&rdo;他轻轻地说:&ldo;你天天念叨的儿子也来了,虽然掉进这里就挺惨的,但能见见他,我心里高兴。你没讲错,他确实长得特别像你,哪里都像,除了发色,一点儿没遗传到我。他很好看,像你一样好看……&rdo;
克莱斯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好像春风吹动柳絮,在人心里留下点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