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学校把新生的男生宿舍安排到这里,也就是我们的宿舍。
十
听完老贾头的叙说后,我和陆涣像堕入了冰窖,浑身冰冷。
炉中的火苗像愤怒了一样,发出了蓝色的火焰,呼呼地向上蹿着,似乎想燃烧了这个冷漠的世界。
半晌,老贾头长叹了一口气,仿佛仍沉浸在其中:&ldo;真是可怜哪,唉……&rdo;他说不下去了,两行热泪顺着他的面颊慢慢流了下来。
我想到了欧阳小可的情况,就问老贾头:&ldo;那我们同学看到的,真的是张可凡的鬼魂?&rdo;
老贾头没有回答。
足足沉寂了十分钟,老贾头抬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们,轻轻地说:&ldo;我要去一次404。&rdo;
我们一惊,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老贾头穿上棉大衣,和我们一块出来。
午夜了,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黑漆漆的。
进了宿舍的院子,打开门,我们到了404门口。404的门又开了一道门缝,好像有人刚刚进去忘了关门。
我和陆涣停住脚步,惊疑不定地站在门口。老贾头也停下脚步,看着我们惊恐的眼神,老贾头轻轻地说:&ldo;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rdo;我们很想表示不害怕,一块进去,但看着黑洞洞的门缝,到嘴边的话又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
老贾头拉了拉衣领,&ldo;吱呀&rdo;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悄无声息地又关上了。
我们站在门外,寒风呼啸着,使劲往我们领子钻。我们裹紧了棉衣,却还是抵御不住逼人的寒气,全身冷飕飕的。
我们屏住呼吸,想听到些里面的动静,但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尖叫。
过了十来分钟,还是静静的。焦急的我们再也忍不住了,正准备鼓起勇气踹开门时,&ldo;吱呀&rdo;一声,老贾头推门出来了,我们走上去刚要开口,他挥了挥手,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老贾头转身走了出去,我们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回到了住处,老贾头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大口喝了几口,坐了下来。
我们也坐下来,默默地望着他。
半天,老贾头叹了口气,说:&ldo;别问我看见了什么,我不会说的。不过以后你们不用再害怕了,今天午夜12点以后起她就不在404宿舍了。&rdo;接着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ldo;人哪,丑恶的人性哪,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何苦呢?&rdo;
老贾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他起身摸索着从课桌下拿出来一张照片,递给了我,说:&ldo;第二排,左数第四个就是张可凡。&rdo;
果然,张可凡相貌非常平凡,但照片上面带微笑,看起来也是很纯真善良的,真想不到她受到那么多的不公平后是如何度过的。如果她活着,应该是一名大学生了吧,很可能正在接受更专业的学习,或许多年以后,就是音乐界的一颗新星了吧。
我把照片递给了陆涣,随口对老贾头说:&ldo;她应该对人很真诚的,连笑容都看着是那么的善良。&rdo;老贾头一惊,看了我半天,迟疑地说:&ldo;我记得照片上她没笑啊!&rdo;陆涣也在旁边说:&ldo;是啊,你眼花了吧,她表情很严肃啊!&rdo;
一阵寒意涌上我的心头,我赶紧从陆涣那里抢过来照片,果然,照片上张可凡很严肃地站在那里,哪里有什么微笑?那刚才……我不认为我刚才眼花了。
难道,张可凡刚才笑了一下?
一阵阵寒风吹动着枯黄的树枝,狠狠地拍打着窗户上的玻璃,像一个人要急切地冲进来,又像一个女人&ldo;哧哧&rdo;的笑声。
沉寂了半天,我把照片交给了老贾头,老贾头依旧小心翼翼地又放在了课桌下,照片又笼罩在了课桌下的阴影中。
黑暗中,我们谁都没有看到,照片上的张可凡又咧嘴微笑了。
老贾头那晚在404宿舍看到了什么,没人知道。
冬日的阳光温暖地照在了校园的地面上,暖暖的,一些不知名的小红花顶着残雪,在宿舍的墙角顽强地开着,为肃杀的寒冬涂上一笔鲜艳的颜色,让人心里涌出一丝丝感动。生命之花,如果没有妒忌和人性的冷漠和恶毒,也会常开不败吗?
尾声
新学期开学了,同学们陆续回校了。
秦小超在开学前一天回来了,回到宿舍后,脸上时常浮现不常见的笑容,我打趣道:&ldo;老大,有什么好事?分享一下。&rdo;
他笑了笑说:&ldo;没什么,昨天晚上梦见我音乐班的女朋友给我唱歌了。&rdo;
我随口道:&ldo;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不过以前好像没听你说过女朋友啊!哪天我去音乐班偷偷看一下,她叫什么名字?&rdo;
秦小超脸上浮上了一丝苦涩,张嘴露出了白白亮亮的牙齿,苦笑了一下,轻轻地说:&ldo;张可凡。&rdo;
故事八校园诡书
在一座已废弃多年的层高低得压抑的阁楼里,走在窄窄的木地板走廊上,发出&ldo;吱吱&rdo;的声音……窄窄的木走廊两边暗暗的木壁,低而窄的木天花板,活像在一口暗暗的大棺材里徘徊。借着昏暗的幽幽的蓝光,看到走廊两边各有四间屋子,八扇木门,都上了锁……正走向走廊另一端,突闻女子歌声从走廊另一端最后一间屋子传来,&ldo;卖花姑娘,清早起床,拎着花篮……&rdo;幽幽地、寒寒地来自黑暗深处。歌声悠扬,在一个不该有人也被确定为无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