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轻轻地说:“师兄烟花很好看”
谢知棠停下说话,耐心地听她讲,这样一句很简单的话却让他笑了。眸光落在青泷嘴角的一点糕点屑,他眨眨眼睛:“对了,师妹今天不是去成衣店吗?有有没有挑到好看的衣服?”
提到成衣店,青泷垂眸片刻,再次摇了摇头。
“慢慢挑,不急。下次师兄陪你去,”谢知棠语调缓慢道,“花孟小爷的钱。”
“咱们要买很多样式,唔,裙衫适合春日游玩,素衣用于田间忙活。”
“花钱果然使人心情愉悦,让师兄再思考思考。”
“再买很多颜色怎么样?红的绿的黄的”
他极有兴趣地盘算着怎么花钱。津津乐道中,听到师妹的声音再次蓦地响起,近在迟尺。
青泷往前贴近几分,湿漉漉的鬓发闯入他整个眼眸。
“师兄,就要蓝色的。只要蓝色的衣服。”
她的心从未有过地砰砰直跳着。
从车窗里偶然吹进来的晚风温柔地将谢知棠蓝色的衣衫吹起,衣袖微微皱起,就像是春湖浩浩,浅浅波澜。
这一刻,青泷有了很深刻的渴望,在她的心脏上,掀着狂风巨浪。
下一秒,她张开双臂,像一只满身伤痕的勇敢青燕,骤然扑进谢知棠的怀里。
就像扑进柔软的草原,温热的春水。
草原拥抱了她,春水稳稳地托住了她。
青泷双手牢牢地攥住谢知棠的衣袖。
“师兄,我想回家。”她鼻音闷闷地说,眼睛异样的感觉越来越重。
越来越重。重得让人迷茫,像是笼着一层水雾,看不清楚。
她只闷闷地重复着:“师兄,我想回家。”
……
水雾越来越多地缭绕时,一双手落在了她的发上,轻轻抚摸。
“是啊,院子里的花要开了。”谢知棠眉头里那不易察觉的担忧终于消失,他语气轻松地说,“我们回家看花去。”
是啊。青泷想,她想去静静看一朵花开,去守着一株麦苗长大。去自由迎着风,去翻山越岭见一个人。
永远好奇地看季节变换、万物更新,永远追寻着答案,抬头仰望着星空。
如果有幸,还要像师尊那样,躬耕农田,让更多的人活着。
衡宁问她,为什么活着。
——因为,“活着”本身就是活着的意义。
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她会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眼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流淌下来,浸湿了脸颊,滴落在手背上。青泷的鼻子一抽一抽地,对这种陌生的情绪慌乱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却听到车窗外骤然响起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