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娘娘腔。
店小二面上佯作恭敬:&ldo;对,客人说的是。&rdo;
知他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书生笑了。只是他也是学子,没资格教训人,遂上楼歇息。走到二楼回头一顾,那长相素净的姑娘趴在桌子,嚎啕大哭:&ldo;呜呜呜,我连废物都不是!&rdo;
他摇摇头,破天荒地想到一年前投河未遂后的那个白天。
那是他此生经历过的最晦暗的白昼。
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祝愿姑娘走出心牢,拥抱更广阔的天空。
店小二转身啐了一下:死娘娘腔,八成是看柴青脸蛋漂亮,那也得柴青看得上你才是,呸!装你娘的大瓣蒜!
&ldo;兀那小子!看你爷爷哭,你很得意?&rdo;
和柴青争当天下第一废物头衔的醉汉上来给他一拳,店小二遭不住痛,门牙被打掉两颗,求爷爷告奶奶,跪求壮汉饶命。
闹剧叠着闹剧。
人生路漫漫,谁能永远光鲜?
便是光,夜里也有泯灭之时。
柴青长得细皮嫩肉,此刻肿着核桃眼,看壮汉暴揍瘦竹竿,看了几眼,甚是无趣,她继续喝酒继续哭。
二十年的眼泪,一并酿在酒里,醉生梦死。
&ldo;别喝了。&rdo;
有人按住她的酒坛。
柴青不听,执意夺过来。
姜娆一巴掌拍开她的酒坛,坛子碎在地上,流出来的不是酒,是水。
店里的其他人匆匆移开眼。
酒坛碎掉的声音炸响在脑海,太阳穴都在突突,柴青一身酒气,眸子含水,腰身软成猫,委屈地控诉来人:&ldo;你好凶呀,你怎么能凶我?&rdo;
&ldo;……&rdo;
真醉还是装醉,姜娆分不清了。
她托起柴青下巴,用帕子小心擦拭上面的水渍:&ldo;我没有凶你,但真的不要喝了。&rdo;
氤氲着香味的温柔吹拂到脸颊,柴青闭着眼:&ldo;姜姜,我完了,我这辈子都没救了。&rdo;
&ldo;完就完了,人活百年,到最后大家都要完。&rdo;
她比柴青还要丧。
冷冷清清,静默通透的丧。
柴青被她梗得难受,用手捂脸:&ldo;我好丢人啊……&rdo;
姜娆浅笑:&ldo;你丢了,我又把你捡回来了。&rdo;
&ldo;你是来捡我的?&rdo;
&ldo;是啊。&rdo;她轻叹:&ldo;我不在,以后想喝酒就在家里喝,不要跑到外面来,省得被外人捡走,我就找不着你啦。&rdo;
这话纯粹哄小孩的。
柴青受了她哄,姜娆揽过她腰就要扶她回家。
&ldo;酒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