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里民风虽然算得淳朴,却也未曾完全开化,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的时代,若是自己声名受损,别说带着弟弟妹妹走上康庄大道了,只怕活到成年都是奢望。
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小张庄村子里一片寂静,也是因为有人护送她和张二狗回来,闹出些动静,有些村民披衣出来查看,见是张二狗和她回来了,也不以为意,转身回去又睡了。
元宁靠在篱笆门上许久,才有了力气去开门。
堂屋门“吱呀”一声响,伯钟匆匆走了出来,到了院中,快跑几步,来到篱门前,小声问道:“长姐,你怎么才回来?”
“别多说,”元宁摆了摆手,走进门内,顺势靠在了伯钟身上,“让姐靠靠……”
伯钟把篱笆门卡好,扶着元宁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担心地问:“长姐,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摸了摸姐姐的手,发现一片冰凉,吓了一跳。
元宁没力气说话,到了屋子里,一下子跌坐在草墩子上就起不来了。
这一下可把伯钟吓坏了,但又不敢声张,忙去屋子里把仲灵推起来,兄妹二人合力才把元宁弄到了屋子里的炕上。
拉过被子给元宁盖在身上,伯钟小声叮嘱仲灵:“你给长姐把衣裳脱了,我去烧点热水,等会儿你给她擦擦身子。”
仲灵赶忙答应着。
伯钟下地跑出去,很快烧了热水回来。
仲灵也给元宁把身上的衣裳脱了,伸手一摸就是的,吓得手都开始发抖。
伯钟拧了温热的洗脸巾给她,她小心翼翼伺候着元宁擦了身子,又给她换了干净衣裳,抬手一摸发现她额头滚烫,声音也发了颤:“大哥,长姐发烧了!”
伯钟也立刻心慌到满头大汗,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之前长姐说过,父母在时他们都是孩子,父母不在了,长姐就是一家之主,要撑起这个家,如今长姐倒下,他就是最大的那个,也有责任照顾长姐和弟弟妹妹。
想到此处,他便沉声吩咐:“你先给长姐擦一擦额头,我去找一找家里有什么药材,给长姐煎一点药,我看她这是出了汗被风吹了。
“咱们先照顾着,若是天亮还不好,就请个郎中回来瞧瞧。”
仲灵有了主心骨,手也不抖了,慢慢给元宁擦拭额头。
伯钟跑到了厢房里,翻找半天没找到对症的药材,只好去熬了小半锅浓浓的姜汤。
元宁发高烧,烧得糊里糊涂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仿佛在云雾中一般。
仲灵一边擦拭着就红了眼眶,因为姐姐额头的温度非但没有下降,仿佛还上升了一些。
好容易伯钟端着姜汤回来了,她小声啜泣着说:“大哥,好像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