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小九爷于后院里散步,正思忖着昨日的教训肯定让那小奴才畏难而退之时,却眼尖地发现——自己身后那挥之不去的身影,不正是那小奴才么?!
“你跟着我干什么?!”小九爷一转身,眉头紧蹙。
“我……我……”谢福禧绞着手指不安地想着说辞,最后也竟壮着胆子挺着小胸脯问道:“这路是王府的路,就许你走不许我走么?”
“你——”小九爷牙恨得牙痒痒,却想不出更不知礼的话来骂他,只能憋出一句:“你这个刁奴!”
谢福禧何时听过小九爷用这么可怖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再一想想昨日晚上——小九爷竟然用鞋子打自己,那么地不留情面,就像……就像自己招了他厌恶一般……
但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不去想九爷。
九爷对自己那么好,不过就是打屁股么?他受得了!
再者,小九爷现在年龄也还小,哪里能懂得自己的心意呢?
这么一开导自己,谢福禧又没皮没脸地赖上来了。
“嘿嘿”谢福禧呲着两颗小虎牙就凑上来了:“慧玉姐姐不在么?”
“我未叫她跟上来,怎么?你当如何?”
小九爷挑着眉,显然很忌讳这个如小狼狗一般的小奴才。
“不如何不如何。”谢福禧连忙摆手:“你不冷么?你饿么?你渴么?”
谢福禧殷勤地问道,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让小九爷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就是要讨得小九爷欢心。
九爷压根都不打算理他,转身欲走。
“唉你别走啊。”谢福禧紧紧拉住他的衣袖。
“混账奴才!”小九爷一甩手,满眼皆是厌恶:“我要去太母那儿,有胆量你便跟着来。”
一听这话,再看小九爷写满不耐的脸,谢福禧的肩瞬间就垮了下来。
“那……那你去吧。”
小九爷“啧”了一声,恨不得早点离他远远儿的:“莫名其妙!”
在行至老夫人的面前,小九爷褪去了先前对小奴才一般厌恶与防备的姿态,转而恭恭敬敬知书达理地拜了一拜:“新年伊始,雁声祝太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赶忙起身让雁声到自己跟前,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感慨道:“我这几个孙子啊,就你最听话最懂事,最孝敬我。”
“老大早夭,我这心啊就跟结了一层冰似的。老二呢,整天忙着帮你爹爹处理政事,就想着掺和一脚,老三倒是还好,只是行军打仗,平常难免疏忽家里人,大年三十都不回来看看你爹爹和我。老四更是别指望了,他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跟你二哥和三哥争抢,也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还剩下个小七和你,小七这孩子玩性太大,不好读书,我如今就担心他娘把他给宠坏了。所以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几个孙子中啊,我还是最宠你。等你长大了,也不要跟你哥哥们做些无谓的争抢,安安稳稳地生活是最好的。这样,你爹和你太母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