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为自己应该在意,所以也并不在意。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去一段时间。
可谁知,后面几年,她都没有再回来。
有一年,黎疏下山执行任务,路过南方,正是天寒地冻,万物生冰。
天边曦光刚露,雪花簌簌细下,初露端倪,空旷的街边,只有家点着灯笼,像是刚刚开张的面摊。
黎疏坐下,点了碗面。
摊主是个跛脚的老汉,把面下入沸水里。
有个年轻女人出来,戴着头颈,两颊被冻得通红,端出一碗面,却不是给黎疏,而是递给老汉,笑道:“爹,今天是您寿辰,按照习俗,给您的面里煮了两颗荷包蛋,您可一定要吃完啊。吃完了才能长长寿寿、平平安安的。活您放着,我来吧。”
老汉连声应好,也不推辞女儿的孝心,开怀地走到一边坐下,低头热腾腾地呼地喝了口汤,露出满足的叹息,又说:“别忘了给自己盛一碗,平平安安。”
女人把面上到黎疏面前。
二文铜钱一碗的阳春面——清汤寡水,只有一层薄油,几粒雪花落入汤碗里。
黎疏拿起筷子,突然想起,她走之前那碗双荷包蛋汤面上的葱花。
他们遇见的地方离这并不远。
那天,是她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于凉凉:我认为我不应该再喜欢你了。
黎疏:我不知道我有点喜欢你。
第18章恐惧吗?
有人在跳街舞。
放学回家,路边聚集很多人。
咚隆隆的架子鼓声,以及在人群缝隙中隐约可见的酷炫身姿,于凉凉突然想去看看。
这几日张汝龙没有来学校,被猥亵的流言蜚语也因为月考而沉寂,难得的平静。
……没有再怎么做梦了。
大概梦里面的自己也走过了最痛苦的时光。
围观的人很多,很高,一时竟挤不进去。
踮起脚,也还是看不到。
忽而,有人牢牢抱住她的双腿,把她举起,于凉凉吓了一跳,连忙挣扎下来,才发现是黎疏。
“……”
有人转头回来好奇地来回打量他们,目光仿佛以为他们是一对吵架的情侣,于凉凉有些羞赧又有些尴尬。
即便前辈子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但这辈子她还没跟黎疏这样接触过,或者说没跟任何年纪差不多的男生这样接触过……除了张汝龙。
黎疏很高很瘦,双臂很长。
有种味道,学生的味道,少年的味道,以及他本身的味道……跟上一世的清冷气味截然不同。
温热的。
“你不是想看吗?”黎疏不解。
竟不知如何回答他。
即便她想看,也不是这样抱着她,别人会误会。
可是很快,她意识到黎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跟着她了。
黎疏好像拥有上辈子身为杀手的天性,总是无声无息地跟踪人。
于凉凉无奈地道:“你别再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