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或是林官,这是记忆中太过久远的名字,好像是挖去了一块心肝烧成了灰,截去了一段过往掩埋在黄土里。她曾卑微无助连恨也不敢,现今贸然提起,她恍若陈年旧疾又犯,半是痛楚半是茫然。
长遥闻言一瞬愣怔,“你知晓便好。”片刻后开口道,“那揽鹤楼中没什么高手,焉子鹤武功平平,你准备何时动手”
“现今晋王同幽罗门联手,焉子鹤,是两厢联络之人。”
宁惜打断了他的话。
长遥冷笑:“你这般瞻前顾后不过是为了某个人,连宿仇也不顾了,日后是不是还要和那南天冽化敌为友?对着炎迦你都不曾妥协过,现今你竟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便是你千方百计想过的日子?!”
雅间中一时死寂无声,隐约可听大堂醒木一拍,说书人又一段戏文精妙开篇,娓娓道来。
宁惜沉默不语,良久才抬头,语气平平:“你是世子心腹,杀掉焉子鹤,于两家联手有害无利,你能讨到什么好?”
“谁输谁赢与我何干?我要讨什么好?”长遥嗤之以鼻,“我永远不会为了别人搭上自己。”
“那你大抵不明白,我从来都不介意。”
也不顾长遥的表情,宁惜起身离开,只留下了最后一句:
“我不枉杀,更不会错放。”
“小姐,难得出宫一次,我们来这人挤人的茶楼做什么?”
两位作书生打扮,女扮男装的姑娘顺楼梯而上,身后那身材娇小的姑娘不禁抱怨。
“诶,你离京太久不知晓,这瑞升茶楼说书人常先生可是在京中出了名的,什么江湖往事,前朝旧闻信手拈来,引人入胜,我早便想来听上一听了。趁着你现下还有功夫,我们好好玩一玩,日后你嫁了人保不齐就要留在侯府规规矩矩做少夫人,不能进宫来看我了。”另一个姑娘手摇折扇,故意打趣道
“谁说的!嫁人怎么了?管他侯府还是王府,我偏要和小姐在一块,谁敢拦我就毒死他!”
“哈哈,长乐你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变啊!一转眼你竟要成了我的小嫂子,老实说你可是早便相中我大哥了?”
长乐罕见的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哪,哪有!阿、阿爹硬要我来嫁人,我总不能和小姐抢夫君,谁知那、那呆子怎么就突然和皇上求亲,真是”
“我看啊你们两个早就在我眼皮底下暗度陈仓了吧!长乐你就和小姐我坦白吧!是我进宫前,还是进宫后?”云芳荨不放过这个机会,一门心思的揶揄她。
二人嬉笑打闹着,迎面与几名侍女簇拥着的一位年轻夫人擦肩而过。
云芳荨刚迈出两步忽然愣住,惊呼道:“长安——”
那女子闻言停步,缓缓回过头。
眉目依稀旧貌,气度却是全然不似。昔日那人永远深藏暗处,无悲无喜,无名无言,面前此人却是锦衣华服,清贵矜持,好不贤淑温婉。
“长安,你是长安吗?你怎么在这里?”
宁惜与二人相视而望,在这嘈杂市井的茶楼之中,明明一步之遥,却是恍若隔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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