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中,他却只听见了自己如鼓鸣的心跳声,响得他不得不抬手捂住胸口,唯恐一颗跃动的心跑到众人面前。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竟引得沈雁清注意。
沈雁清与他对视上,眸中依稀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艳,不知是否认识他,朝他轻轻颔首,然后将艳丽的牡丹花丢向他。
纪榛一怔,抬手接住,像被绣球砸中一般的惊喜。
他眨一眨眼,沈雁清已经收回目光,骑着白马走向街前。
纪榛呆呆地站在原地,学着沈雁清闻花低头轻嗅,闻得一鼻花香。
他像被魇住了,痴然地望向只剩下一个背影的沈雁清,天边云霞璀璨,他却只能看见一抹如火的绛红。
烧啊烧,焚透他的五脏六腑。
吉安和随从终于找上来,见他一动不动,吓得拿手在他眼前晃,“公子,怎么了?”
纪榛茫茫然回不了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生在贵胄之家,就是天下最珍贵的珠宝递到他面前他也只当石头玩。
可沈雁清却只用一朵牡丹花就勾了他的心魄,叫他魂牵梦萦,眠思梦想。
怪只怪这日春色太好,轻易叫人春心泛滥,瞬息起情念。
作者有话说:
到底是谁先招惹谁啊沈大人?
第4章
天蒙蒙亮时,睡得迷迷糊糊的纪榛转醒,揉着眼睛看昏色里颀长的背影。
沈雁清已穿戴整齐,黛蓝的宽袍,前方印流云野鹤图,墨色丝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一头乌发高高束起,戴朝帽。窗外绰约的朝日从他轮廓清雅的侧脸流淌而下,犹如雨露落在琼玉上,飘飘若仙。
纪榛看迷了眼,他盯着沈雁清挺阔的腰背,昨夜荒唐的一幕幕浮上心头,两颊绯红地躲进了被褥之中。
距上回二人交欢已有足足七日,沈雁清是极为克制之人,在此事上并不热衷,每次都是纪榛主动开口。纪榛毫不怀疑,如果他不先迈出那一步,沈雁清怕是永远都不屑于碰他。
他其实也未必真不知耻,非要使出浑身解数缠着沈雁清上塌,只是似乎除了这事,他也找不到让沈雁清与他亲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