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墙面,发霉散发恶臭的稻草席面,以及那?忽明忽暗的昏黄烛火,以及不知?从哪散发出的老鼠吱吱声,这里?的一切都在折磨她这个有洁癖的人。
她愣是找了个干净的地,才勉强能坐下,否则她情愿站一天?,也不愿意坐在那?脏污地面上。
终于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时候,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
“状元郎,你的娘子就?在里?面的牢房,您注意脚下。”
“有劳。”
初次见面,他的一声有劳,声音清冽,不骄不躁。
如今一声有劳,有着几分?忐忑,几分?期许,几分?惶恐。
还?未等他走近,李姝色就?站起身?来,伸手趴在木栏杆上,委委屈屈地喊道:“夫君!我在这里?!”
像是走丢的孩子,突然看见亲人的样?子。
唔,只不过一天?没见,却好似隔了一年?,她每时每刻不在想他,想见他的欲|望在听见他声音的这刻达到了顶峰。
沈峭快走两步,差役知?道他们情切,连忙打?开锁链,放沈峭进去。
等沈峭一进来,李姝色就?委屈巴巴地伸手求抱,埋首进沈峭胸前,就?红了眼眶,眼巴巴地喊着:“夫君,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这一声夫君,简直快要把沈峭的心给喊化了,他抱住她的身?子,伸手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为夫来了,不要害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李姝色更加委屈了:“这里?还?是京城呢,牢房怎么和县城里?的一样?简陋?这晚上怎么睡人,不会有老鼠跑出来咬我手指头吧?”
说到底,李姝色还?是有洁癖,害怕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所以她万万是忍受不了的。
沈峭听了她的话?,感觉整颗心都要碎了,他恨不得?放在心尖疼宠的人,哪里?舍得?放在这里?的腌臜地?
他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就?这么带着她逃离,逃得?远远的。
理智和情愿在急速拉扯,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眼底泛起幽深骇人的光。
李姝色抱着他,所以没能够瞧见,抱怨完一通,感觉心里?好受些,才慢吞吞地说:“罢了,只要这里?没有老鼠,我也还?是可以忍受的。”
她这厢放下,但是沈峭却无法释怀:“阿色,我绝对不会把你放在这里?的。”
说着,就?放开她的身?子,转身?就?往外走。
他走得?迅速而决绝,李姝色一下子都没能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
他,他就?这么走了?
意识到这点的李姝色不免咬住下唇,不敢置信地在原地跺了下脚。
他不会真的就?这么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