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音趴在床头,她手里拿着炭笔,听见弘昼报数后便将数额写下来。
她出身不好,自然也不懂什么诗词歌赋。但是身为阿哥的贴身侍女,弘昼觉得他有义务给自己人扫盲。需求低,学得不多,但是基本的字认得。加上笔墨太贵,她只要了几只炭笔自己写写画画的练习。
成本也是有效的控制着。
弘昼一双眼镜几乎掉进钱里,反复的数了三回之后又让听音一起,各自算了这税钱多少。以此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承担起这份债,还是直接厚着脸就让长辈填了。
听音算的慢,生怕弄错还多算了两次。
细心决定成败,再是天赋一般的人,只要勤奋肯吃苦,最终成果肯定差不到哪里去。不说多优秀,及格是妥妥的。
弘昼伸出大拇指,“不错算对了!明儿我给你带一串糖葫芦回来。”
“真的?”
听音大为惊喜,心里喜滋滋的,手掌温柔的抚着纸张道,“五阿哥,那等宅子修好了,您是不是就要搬过去?”
屋子就算细工慢火,也等不到他尚书房毕业当差的那天。弘昼摸了摸下巴,“就当是庄子别院吧,偶尔住一住。”
“哦。”
“反正我这里人手也足,到时候你就过去当个管家娘子吧!”
听音先是一喜,而后又顾忌的看着弘昼神色,很是恭谦低顺的样子,“奴才只做一些小事,管家娘子怕是做不好。”
但她的眼眸,至始至终都看着弘昼。
如果是胤禛等人,大概会觉得很是冒犯,当然听音也不敢看。实在是因为这些年来,弘昼都有意识的引导她的胆子大。
不希望她长大之后,反而将戏弄他的那份胆量收敛起来。当然胆子大,不代表说不对主子没有敬重听话。
弘昼弯腰,将钱一个一个的放进匣子里,“所以我提前和你说,正好还有一段日子,你就跟着额娘去学一学。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把功夫使在陈嬷嬷身上。”
陈嬷嬷这位宫里出来的战斗胜佛,对于管理之事比耿氏还要熟稔。这些年得到了他们母子的信任后,留听阁的大小事情几乎都是在陈默默的手下过。听音去指教的话,她也可不用顾及身份缘故,可以畅所欲言的指教训斥。相信以听音的脑子,必定能做到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的进步。
“好,既然五阿哥信得过奴才,奴才必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音说的那叫一个铿锵有力,坚决肯定。
弘昼听得很是满意,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器重,“党和组织都相信你。”
“嗯?”
“歇了罢。”
“是。”
听音将东西都收起来,弘昼看她又要卷被子去墙角,连忙喊道,“这天热,去外间榻上睡吧。”
以前睡墙角,那是因为有地龙。要不是会被他们认为自己又搞幺蛾子,弘昼自己都要卷被子睡下去。
“奴才谢五阿哥。”
弘昼嗯嗯点头,抱着匣子躺了下去。
这钱嘛,触感是真心说不上好,硬邦邦的还咯手。可是拥有了它,心理上的满足是无以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