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阿一又惊又怕,&ldo;你该不是真的要我侍寝吧?我的脚有伤……&rdo;
&ldo;你觉得现在是在玩家家酒?还是嫌床不够大?&rdo;
&ldo;够、够了,&rdo;阿一扭着身子往里面缩,一边口中念念有词:&ldo;佛祖也是男的,佛祖在我心上,别的什么都是浮云……侯爷,我皮粗肉厚骨头硬,怕不小心硌着了你……&rdo;
&ldo;放心,我会把你踢开。&rdo;
&ldo;还有那个……侯爷,我会做梦说梦话,还会流口水,我怕吓着你。&rdo;
&ldo;我会抓个袜子把你的嘴巴塞起来。&rdo;
&ldo;嗯,十五姬她们睡觉也会说梦话?&rdo;
景渊瞪着她,她讪笑:&ldo;阿一只觉得侯爷很有经验似的,也是,从一姬到十八姬,就是轮着睡也要排半个月的队……&rdo;
&ldo;小尼姑!&rdo;景渊终于忍无可忍,吼道:&ldo;你再不闭嘴我就让人把你舌头给割掉!&rdo;
原来说事实也有错,阿一吐了吐舌头,钻到被子底下不吭声了。不料被子又被景渊用力拉下,阿一看到他的脸色又青了几分,他冷冷地说:
&ldo;哪有人像你这样睡的?什么时候憋死都不知道!&rdo;
阿一很无辜,&ldo;可我从来都是这样睡的。冬天被子又冷又硬,头伸出被子外会冷得睡不着……&rdo;
&ldo;现在是六月。&rdo;他强横地说:&ldo;不许盖住头睡!&rdo;
阿一满心里委屈,可是也只好就范。偌大一张薄被,阿一和景渊之间空出一尺来宽的距离,阿一一闭上眼睛就想到很香艳的那一幕。身边他均匀的呼吸传来,她也曾想过如果自己早早藏好一把匕首,一刀下去禁锢自己的这个人便再也睁不开眼睛了,可是她又暗自庆幸自己的褪走不动,所以怎么拿刀呢?拿不到又怎么杀死他呢?再说了,出家人犯杀戒,那是要下地狱的。
心底的念头千回百转,终究是极尽藉口,为自己悄然消去的怨恨作注。
恨不能,爱不得,心底乱哄哄的有如城池失守马乱兵荒。
唯一真切的是心里潺潺流过的喜悦,像是偷来的一样,她只顾得上忙乱地掩饰。
好不容易睡着,梦见她看见自己又走在飞来峰的路上,无月庵遥遥的就在视线之中,她的心雀跃起来,足下生风只想往无月庵冲去,不料身上的衣裙被荆棘钩住,她只得停下脚步,使劲的拉扯自己的衣服,可那荆棘的刺好像长了钩子一样竟然会往回拉,阿一急了,狠命一扯……
夜半时分有几许凉风透窗,迷迷糊糊间景渊摸索不到被子只得蜷着身子向阿一那边缩去,不料一股大力袭来,阿一双手用力一推,他始料不及竟然不知道原来自己就在檀木床边沿,于是不可一世的兰陵侯睡到半夜时便华丽丽地滚了下床,景渊这时清醒过来,心中怒火忽地冒起,爬起来正想要炮制始作俑者时忽然被迎面飞来的方枕打中,阿一大声说道:
&ldo;阿贵哥,不是跟你说不要把狗放出来拦路了么?我师父在等我回去!她在等我……&rdo;
声音到了后面渐渐小了,变成了低泣,景渊顿了顿,叹了一声重新躺倒在她身边,拉过被子盖上,侧身迟疑着伸出手搂着阿一的肩,眼神幽昧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慢慢地用力把她的身子拉近却又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她的腿。
最后的最后,阿一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安稳的睡去,而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揽着她的手臂又再紧了一紧,不再放开。
真不知道侍寝的人究竟是谁。
欢喜佛,薄情赋第四十七章 缘生缘灭2
依稀中睁开双眼,日上三竿,阿一蓦然惊醒,顾不上双腿的又麻又痛,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身上的衣衫,幸好,还好好的……
景渊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阿一揉揉眼睛喊了一声晚霞,晚霞和佳月捧着漱洗的物什走进来,佳月笑着行了礼然后给她卷起了帐子,小心地扶她坐好。洗漱后晚霞忙着给她备早膳,佳月给她拿衣服,阿一的目光无意中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疑惑地看着一个朱红色的像拇指般大小的血渍,又看了看自己的膝盖,纱布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出血,再看看自己的亵裤,竟然也有类似的一点血渍。
可是自己的月事才过完几天啊……阿一迷糊间想起了什么仿佛被天雷劈了一道,登时愣在当场。
&ldo;佳月,你看过《琵琶记》吗?&rdo;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ldo;当然看过啊!我最喜欢名伶任世超演的那落难书生了。&rdo;佳月笑嘻嘻的答道。
&ldo;他就拿着一块锦帕作为凭证去提亲,为什么相国大人就允了?&rdo;阿一问。
&ldo;他和小姐在破庙里苟合,锦帕上沾有落红,小姐失身于他,相国大人家丑不外传,迫于无奈只能让小姐嫁了他啊……&rdo;
阿一被震住了,落红,失神……她这次是彻底地犯了色戒啊!而且,自己的姿色跟景渊差那么远,该不会是自己一时不察暴露了心事非礼了他吧?啊啊啊啊,不用活了……
佳月惊讶地指着阿一的中衣说:&ldo;哎呀,十八姬你的衣服怎么都打上了死结呢?&rdo;
她的血气往上汹涌,这死绝绝对不是她打的,莫非昨晚被人拆了封里里外外看完摸透然后再随意地包装过?!佳月轻笑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