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手臂一伸揽住她的纤腰便把她牢牢地锁在怀内。
&ldo;我是谁,嗯?&rdo;他的呼吸声开始有些重,有些急促。
&ldo;侯、侯爷‐‐&rdo;
&ldo;叫我的名字,小笨蛋。&rdo;他打断她,手指插入她的黑发抵住她的后脑不许她逃开,有如熬了许久的相思豆,浓浓酽酽难以化开。
她的双手无力地绕紧了他的脖子,这样的亲近从来没有过的经验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抗拒,反而身体慢慢升腾起一种肌肤相亲的渴望。很热,心跳很快,她只能把跳得快到没有频率的心跳用喘息去平复。酒意随着温泉热汤走遍全身舒张入每一处毛孔,像是醉得入了梦,她微微睁眼,看着几乎是幕天席地的四周,她红着脸挣扎着说:
&ldo;放开我好不好……这里不合适……&rdo;
断续的声音带着未尽的喘息,怎么听怎么像邀请多于拒绝。
&ldo;不好。&rdo;声音沙哑低沉,难掩涌动的情潮。
&ldo;景渊!&rdo;她不禁气急败坏。
他却低低地笑出声来,抱着她让她的身体无比贴近自己的,就连心脏的跳动都听的一清二楚,那种震动透过皮肤有力地传递着。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她耳边说:
&ldo;我不是断袖。我喜欢女人。&rdo;他说。
&ldo;知道了。&rdo;她嘀咕道,头昏昏沉沉的,不知为什么,唇角还是一勾。
&ldo;但是,曾经有一段时间,就算一个美丽无比的女人在我面前脱光了衣服,我也没有感觉。那时候,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rdo;
&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有一个女人给我乱吃药,又占人便宜要跟人一起睡觉,明明是个尼姑却十分好色,居然抱着人家睡还把自己的臭脚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就这样,居然就好了……&rdo;
阿一就算脑袋一片浆糊,也知道他在揶揄自己,可惜已经没有了还击之力,有气无力地伏在他怀里,闷闷道:
&ldo;那是竹筒……好了?那些药老头子不是说是冶疗女子月事不调的么,难道你也不调……不要砍人家的脚,痛……&rdo;
景渊哭笑不得,这笨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的脚放到不该放的地方,抢他的被子不说,还使劲儿钻啊钻蹭啊蹭的,害得他梦见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所以他一醒过来便怒气冲冲地要砍她的脚。
一低头,不着寸缕的女人脸色酡红,毫不避嫌地坐在他膝上,贴得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枕在他胸前,呼吸和缓而均匀,水气氤氲中睡着了。
&ldo;你说,我怎么就遇见你了呢?&rdo;景渊自言自语般低声道。
抱起她上池,池边早就放好了替换的衣物,景渊拉过大幅巾布把她包了个严严密密,自己随手披上外袍后把她抱回品雪轩。刚穿好中衣,阿一就一连打了三个喷嚏,醒酒汤喝了两口,她一个翻身向里便沉沉睡去了。
景渊给她拉上被子掖好,拭去她唇角的一点水珠,轻声道:&ldo;今天暂且放过你。&rdo;
明天,明天她该跟他把语说清楚了。
欢喜佛,薄情赋第一百零五章菩提树下1
&ldo;十八姬,起来了,侯爷在等着你呢。&rdo;瑜儿这句语已经说了三遍了,可阿一还是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无地自容,把厨房里用作佐料炒菜的花雕酒偷喝了半坛,醉了不说,吐了不说,竟然还肆无忌惮地坐在景渊怀里……除了窘迫,她想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陈嫂还有福婶她们大概会笑话自己发酒疯的模样,而自己上回赌点银子他都黑着一张脸,这次定然饶不了她了!
&ldo;侯爷说,要是你不肯起来,便要请你师傅来看看你这般模样。&rdo;瑜儿话音刚落,阿一便像是被蜂蛰了一口般跳了起来,揉了揉因宿醉而睁不开的眼睛道:
&ldo;我师傅来了么?&rdo;
&ldo;不是,侯爷在元罗宝刹的偏殿等你,说要是你迟去了害他好等,他就带你师傅来看看你这宿醉的模样。&rdo;
阿一抱着头痛苦地呻吟一声,悻悻地换了衣服洗漱后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动身前往元罗宝刹。一刻钟后,马车停在元罗宝刹的山门之下,瑜儿说景渊只见她一人,望着那山门之下长长的石阶,阿一心里有些疑惑,可还是掀起衣裙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初秋时分,落叶的萧瑟气味在秋风中轻送,山门大开,小沙弥把阿一带到了东边一处偏僻的佛殿。青黑的墙砖,年深月久的梁柱,翘起的飞檐上寥落地长着几株天灯笼,叶片绿得深沉而朴素,天上流云如斯如缕,难掩秋光晴明。殿前一人合抱般粗的菩提树,枝叶繁密,树根盘曲峥嵘,景渊就坐在树下的青石板上,斜倚着树干,双手放于脑后目似半瞑,神色悠闲,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嘴角微扬,道:
&rdo;来了?还算听话,没让我等太久。&rdo;
阿一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问:&ldo;侯爷让阿一来此,是想参佛还是有话想说?&rdo;
&ldo;我以为,你该有话跟我说。&rdo;景渊坐正身子,侧过脸去看着阿一。
&ldo;我……&rdo;阿一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嗫嚅道:&ldo;昨夜不该躲起来,不该喝酒,不该弄脏侯爷的衣服,也不该……&rdo;肩上忽然一沉,熟悉的薄荷气息飘至,景渊把头枕在她肩上,闭上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