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挑了挑眉,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眉头一皱:“伊万·谢尔盖耶维奇,你是像苍蝇一样去垃圾桶里打了个滚吗?”
伊万抬起手,小狗一样嗅了嗅他的袖口,一脸疑惑:“我什么都没闻到。”
“那种黏糊糊的、又甜又腥,如同一堆从巧克力排泄物里钓上来的鲱鱼罐头的味道——别告诉我你鼻子聋了,谢尔盖耶维奇家不养废人。”
伊万干巴巴:“抱歉,哥哥,我的脑补能力没有你那么丰富。”
“真是令人恶心的味道,不过和你的审美一向匹配,”肖恩刻薄的评价了一番,如同一个天才侦探一样犹豫了下,“你上车以前是不是去了罗斯那个蠢货的办公室?”
“嗯嗯嗯???”伊万一脸“我的上帝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摄像头”的表情。
“不是说了让你离那种小人远一点吗?”
“上帝!我今天只是路过那里!难不成你想让我从寝室飞到外出准备厅吗?——抱歉,此家不提供这种服务,你可以选择再找一个弟弟。”
“我就是说说,”肖恩沉默了下,“你今天怎么像个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着?”
“因为我是个玻璃心的瓷娃娃。”伊万欢快道。
他成功让他哥哥以一副看智障的眼神望向他,于是心满意足的翻了个身,重新好好的坐回了座位上,挪动了下腰,沉重的战术背包让他膈的背慌。昨天凌晨又是一宿未睡,那只“蜘蛛(?)”给他的震撼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伊万浅浅的闭上眼,决定趁到达目的地以前休息片刻——
但一闭上眼,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金色的阳光倾洒进晃荡颠簸的车内,慢慢的爬上他的小臂,温柔如水的圣洁将他笼罩在其中,如同婴儿在羊水中体验到的安全和温馨。
恍惚间,他模模糊糊的感觉黑暗中有四只眼睛在看着他,鲜艳的红色如同从宰杀的羊羔里流出来的新鲜血液,充斥着红色的是密密麻麻的虫卵。
虫卵化成蠕动的幼虫,幼虫又成茧,最后拍打着前翅破浑浊鲜血而出,薄薄透明的翅膀一扇一扇,鲜血一滴滴的顺着浅色纹路滴在黑暗中,最后化成了一只一只的血色手印——
【sshub】
【妈妈】
【妈妈】
【shub…shub…】
触手冲破黑暗的水面,成千上万的血色蝴蝶被惊醒,然后围着它放肆舞动。
疯狂尖啸的长笛声由远到近,翅膀拍打的“扑哧扑哧”声遮天蔽日。在混乱中,一只蝴蝶如飞蛾扑火般扑入水面,溅起薄薄的浪花,下一秒,“沙沙沙沙”,万千蝴蝶尽数消失在水平面之下,独留那摇曳着的触手向他张开如陷阱般的肉色吸盘。
噗嗤、噗嗤,
噗嗤、噗嗤,
吸盘一张一合。
“伊万伊万醒醒醒醒”
“别别吵”他感觉脸上有点痒的挥了挥手,想把那只不停作响的蚊子给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