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超出。
冯轻尘利落地把她扛上,他轻功算得上是一绝,至少不比孟烟寒差,不消片刻便抵达了最近的客栈,掌柜的还来不及招呼,冯轻尘已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往他柜上一丢:“顶好的上房,好生伺候这个残废。”
孟烟寒炸了似的趴他肩上张口骂咧:“谁残废?嗯?——放老娘下来,看老娘揍不死你!”
掌柜的连忙使唤小二带路,冯轻尘却忽然步子一顿,孟烟寒下意识噤了声,只看见他一张之前还笑如春风的脸忽然阴沉得可怕,眼神正盯着堂中坐着的一桌闲人,那桌闲人被他瞪得不敢再说,孟烟寒头一次见他发火,一时颇有些奇怪,而冯轻尘再次抬起步子,毫不犹疑地走去房间,再也没理会堂中的闲言碎语。
孟烟寒想起,方才那桌人正在说,封沉善宝刀已老,不肯和萧漱华对上,就是怕晚节不保罢!
“怎么回事?”孟烟寒问。
冯轻尘把她丢在床上,活动了一下身子,脸色稍微好转了些:“没事。”
孟烟寒道:“我听见了,他们在议论封沉善。”
“关我屁事。”
孟烟寒再道:“我早就发现了,别人骂你打你,你这狗脾气都不发火,唯独辱了封沉善和萧漱华时,你立刻就像踩了尾巴的狗。”
冯轻尘乜她一眼:“那又如何?我就不能在迷恋守真君之余顺带敬仰一下封沉善?”
孟烟寒冷笑:“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我看不出?道君按兵不动,是因为我和孟无悲都在前十列中,辟尘门声名更胜当年,宋明昀不问外事,可他弟弟宋明庭也在三年前便入了前十,欢喜宗的闻梅寻更是除你之外,年纪最轻的前十,与其说是前辈们隐退江湖,不如说是他们约好了要给后来的洗干净道路——那么,封家派出的那个前十,又是谁?”
杯盏交碰的声音清脆激越,孟烟寒抬起眼来,却见冯轻尘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冷冷道:“你脑子这么好使,也没见你查出鸡毛崽的来路。”
孟烟寒被他踩了痛脚,当即怒道:“怎么,你查到鸡毛崽了?”
冯轻尘冷笑着说:“又不是我捡的孩子,我查他作甚。”
“嘁。”孟烟寒起身下床,从他面前抢过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老娘等他自己承认,不急一时。倒是你,怎么还在这儿呆,不去追你的守真君了?”
“今日不追了。”冯轻尘摇摇头,语气中还有几分委屈,“守真君说了,今天要和抱朴子说些心里话,不许我去打扰。”
孟烟寒乐得看他沮丧的模样,大笑道:“看,打扰人家了吧,活该!”
“你不是最恨他俩?这会儿还帮他们说话?”
孟烟寒一撇嘴,振振有词:“恨,当然恨,但你更烦人就是了。”
冯轻尘:“呵,果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至于萧漱华要去说的心里话,冯轻尘只看他当时欣喜的神情就能猜个七七八八,孟烟寒没有追问,他只觉得大幸,因此也不计较孟烟寒指桑骂槐地说他几句,但守真君这样准备齐全抱朴子知道吗?
冯轻尘不太敢想。
当年萧漱华所向披靡地杀至第一,白衣浸血,面具别在一边,孟无悲就立在他身侧,伸手替他抚平被面具勒出的红痕,多少人议论纷纷,只不过不敢抬上明面罢了。
孟烟寒早就躺上床,睡得香甜十分。她也年岁渐长,对于萧漱华和孟无悲的痛恨虽则分毫未减,却也逐渐学会去关心其他的事,譬如鸡毛崽的身世,再譬如和冯轻尘斗嘴的技术。
“血观音。”
孟烟寒半梦半醒地偏了偏头:“嗯?”
冯轻尘动动唇,轻声道:“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这段时间也在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写,很多设定都有些生疏了,但还是决定继续写下去,虽然离结局还很远,但总有一天会写完嘛。
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决定转去长佩了。这篇文会在长佩进行一次大改,大家有缘再见叭!
☆、72
冯轻尘唉声叹气足有三四天,孟烟寒被他吵得心烦,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有话直说行不行?”
冯轻尘立刻眉开眼笑,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尤其喜欢与人分享一些好东西,坊间风传的谣言一多半都是这位摘花客纡尊降贵领头羊一样地信谣传谣,也算给这江湖平添了不少乐趣。但冯轻尘这次却是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窗,孟烟寒情难自禁地翻了好几个白眼,才听见这厮故弄玄虚地开口:“你是不是喜欢过你师兄?”
孟烟寒拔剑而起:“——哈?”
冯轻尘连忙按住她,赔笑道:“小心伤处,小心伤处。”
孟烟寒冷笑道:“有屁快放,再磨蹭当心老娘抽死你。”
冯轻尘叹了口气,揣着手抬起眼来和她对视,郑重无比地说:“那你千万保守秘密,要不是我俩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是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
“到底什么事?”孟烟寒很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冯轻尘深吸了口气,缓缓启唇,孟烟寒被他带得莫名紧张,也屏息以待,却听冯轻尘狠狠叹道:“唉,不敢说!”
孟烟寒屏住的呼吸犹如一泻千里的瀑布:“”她勾了勾唇,“那你敢不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