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重整?”
孟醒侧首看他,笑意微微:“顺者昌,逆者亡。”
当年尚无载酒换花的酩酊剑孟醒,禁宫之中还有一备受恩宠的恭王世子褚景行,孟无悲带他离宫那日,无宫人唱送,师徒二人步子悄悄,衣不带风,唯恐为人得知,载着两人的轿辇一路顺行无阻,有崇德帝的圣令,自然无人敢阻。
——除了太子殿下褚景深。
太子殿下只带着随身太监,他生为皇子,果断远胜寻常百姓,不知从哪里得了风声,兀自立在宫门,满脸湿润,神色却严肃如在御书房听治国策论。
“道长可否准本宫和阿行说几句体己话?”
孟无悲正是心情烦闷,当即回到马车之中,孟醒连忙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太子哥哥?”
“阿行你”褚景深犹豫了好一会儿,也只能强忍着哽咽,“父皇说世子早慧而夭,你江湖险恶,你要保重。”
“太子哥哥别担心。”孟醒冲他笑,“我会的。”
褚景深又踌躇着开口:“你”
“太子哥哥不是又要给我添侄儿了吗?乳名可曾取好啊?”
褚景深知他有心岔开话题,便也与他笑说:“晚龄想要个弟弟,取名叫晚晟了。本宫却想要个女儿,阿行不如帮忙想想?”
孟醒笑容更大:“那要是侄女,就叫晚真罢?”
“褚晚真?”褚景深念读片刻,还想多说,却听孟无悲嗓音冷淡,自车内传出:“还要多久?”
褚景深只得长话短说,一把揪住孟醒袖子,与他四目对着,发誓道:“为兄发誓必给你一个清平天下,安乐江湖。”
孟醒淡淡应下,不再多说,冲他摆摆手,孟无悲拂袖出来,牵住马缰,居高临下地问:“还有事吗?”
褚景深收拾神情,向他深深一躬:“还未请教道长道号?”
孟无悲目不斜视,冷道:“不必了。”
言罢,扬鞭打马,从此深宫再无褚景行。
当年褚景深的话他从未往心里去,只凭他的傲气,无论江湖太平与否,他都不会过心,乱则仗剑,平则载酒。但褚景深向来言出必行,自崇德帝驾崩,武盛帝内安朝政,外治藩夷,到这两年已是内外皆定,向江湖出手只是时间问题。
萧同悲见他无意多说,也不追问,只轻轻一点头,孟醒回他一个笑,飞身提了茶壶悬壶济世去了。
封琳素日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私底下不满他的人诸多,存在利益纠纷的更多,但当真深仇大恨到要绑架封公子的少,有胆识有本事绑架梨花砚的更是少之又少,大约数遍天下能手,也只一个斩春君敢一枝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