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皇后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我们终究是父亲手里的棋子,命不由己。可人活着不就是要不停的抗争么,你也要为自己的未来争取呀。”
“长姐今日突然说起这个,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
甄皇后笑道:“瞒不过柔儿。陛下铁了心肠,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周基业旁落他人之手。柔儿,你走吧。虽然天下动荡,总会有一处安稳的。”
“长姐……”
“我们甄家的女儿虽外表柔弱,但心志坚定,亦有家国大义。我是一国之母,不能不顾国家。”她轻柔的摸了摸甄柔的头发,说道:“但柔儿没有这枷锁,要自由自在的活着。当然,这都是最坏的打算。元煦和芳唯在碧水关,还有赵氏的兵马陈兵关外,若老天有眼,必能诛杀逆党,拨乱反正。只是在此之前,长姐无法保证柔儿的安危,免不了心有顾忌。”
甄柔明白了,长姐要做的事恐怕牵扯很大,她会成为长姐的软肋。
“长姐是最好的皇后。”甄柔回握住甄皇后的手:“长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晚风轻拂,宫灯摇曳,婆娑树影摇晃着,正如这风雨飘摇的国都城……
碧水关。
芳唯端了盆水进来,小声说道:“先生还没醒?”
姬元曜摇了摇头:“但脉象还在。”他用盆里的水净了手,将李玄度肋下的伤口清理一遍,又换了一次药。
“伤口愈合的慢了些,好在没有发炎。”
芳唯有些担心:“我们到碧水关这么多天了,按说伤口早该结痂慢慢恢复了,可我瞧先生换下来的药布上还有血迹。”
因为先生没有了长生骨。
先生本就体弱,依靠长生骨方能次次化险为夷。没有长生骨的先生甚至还不如一个孩童身体壮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姬元曜想了想,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恨自己资历浅薄,先生这一倒下,主心骨都没了。
他将换好的药布丢进盆里,清水染成浅淡的红色,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芳唯俯身去端水盆,忽然觉得后背阵阵发寒。这种感觉瞬间让她想起小时候,她之所以不敢靠近大哥,就是因为这样的阴寒气息。
她猛地回头,见赵珩就站在门外,一双眼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大哥!”芳唯惊呼一声:“你醒了!”
她忙放下水盆,不顾刺骨的寒气跑上前去,将赵珩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红着眼眶哽咽道:“大哥?”
赵珩动了动眼珠,看了眼芳唯,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大哥,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芳唯啊!”
“赵师兄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姬元曜起身走过去,想要一探虚实,却被赵珩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