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想要抽身退开时,霍奉卿悍然出手,毫无预警地按住她的后脑勺,薄唇深深吮住渴慕许久的淡樱色柔软。
意外的是,云知意并未挣扎,也不退却,竟就任他予取予求。
辗转反侧,相濡以沫,霍奉卿终于尝到了薄荷蜜丸的真正滋味。
良久,他火烫的薄唇贴在她唇畔,灼灼呼吸与她起伏不定的绵甜气息交缠至深。
红脸照着红脸,明眸映着明眸。他们就这么静默对望,各自平复紊乱呼吸。
其实他俩都清楚,云知意所提的法子虽是眼下能最快救人的,但她此次多少要担几分被暴露的危险。
因为世上根本不存在绝对万无一失的方法,天底下只有什么都不做的人,才绝对不会出错。
“傻姑娘,你眼下并非官身,那群孩子也与你无亲无故。即便顺利事成,也不能轻易让大家知道是你救的人。得不到什么好处,却要冒险一搏,值得吗?”
云知意红着脸望着他笑,眸中氤氲迷蒙:“唔,眼下我只知道,这么做是对的。至于值得不值得,你得容我再想想。”
为什么要做官?这个问题,去年送秋宴时游戏抽签,她的答案没有让雍侯世子满意,也没有让自己满意。
如今霍奉卿又将问题再拓展叠加,她就愈发说不清。
她上辈子吃过是吃过大亏的。
怀着满腔赤忱去做问心无愧之事,并没有得到太多感激,甚至没有得到太多尊重。
许多人在背后笑她虚伪、嘲她假义、鄙她无谋,她都知道。
到最后,就因为一步踏错,她曾经全心全意所为之人还回报了她最大恶意。
值得吗?图什么?
——
承嘉十四年三月廿八,原州“取士正考”第二日上午,考试科目是“文采”这一门。
最后一题的题面,是以《少年行》为题,任写一篇诗词或赋。
云知意反复看着那题目,怔忪沉思良久,心中渐次豁然。重生以来时常困扰着她的几个问题,终于有了明确而清晰的答案。
她生来就尊贵富足,不必汲汲营营,锦绣前程就唾手可得。那为什么还要寒窗十余年来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