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的温聚弦,健康开始走下坡,但他仍是能口头教导温采玉,把毕生所学的精华倾囊相授,而温采玉也不负期望,以极为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如今的温采玉,眉眼之间带着诉说不清的风采,个性也如同温聚弦的期许,温润如玉,温温雅雅,真真正正担的起君子两字。谁都会喜欢温采玉,哪怕这人擅长算计人心。
「爷爷,该喝药了。」温采玉端了一碗汤药过来,现在的温聚弦情况很糟,就连仅仅对医术略懂皮毛的温采玉都能看的出来,温聚弦已是病入膏肓。
可为何这病要拖这么久呢?温聚弦曾对温采玉说道:「这疾病不是什么坏事,这是上天要处罚我洩漏天机。」
洩漏天机?温聚弦做过什么?温采玉不敢问,他怕连自己也是那天机的其中之一。
「别浪费药材了,我这病不会痊癒。」温聚弦不喝药,他知道自己喝了只是白白当个药罐子,不会有什么起色。
「爷爷──」
温采玉正苦恼要怎么让温聚弦喝下汤药时,温采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上气不接下气,进屋就大喊道:「爷爷……爷爷!」
「这孩子……」温聚弦在温采玉的搀扶下坐起身来,他才坐稳,温采隐就出现在视线范围了。
「爷爷,我刚刚去菜田想要採收蔬果,可是有个女子浑身是伤的倒在那里。」温采隐对种植蔬菜颇有心得,每日的学习完成后,就会把剩下的精力耗在菜田,谁知道今天还没开工,就遇上了突发事情。
温聚弦带着温采玉和温采隐隐居在深山里,平时是见不到外人的,若会见到外来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迷路的过客,二是为了躲避危险的逃客。
那女子浑身是伤……显然是后者。
温采玉和温聚弦对视几秒,两人猜出了女子的身分铁定不简单,若擅自插手,以后大概难以抽身,正当温采玉理智的想要弃女子于不顾时,温聚弦却率先开口道:「采隐,去把那女子带过来治疗。」
「是!」温采隐似乎本来就打算不论爷爷是否同意,都会带那女子回来,他快速前往菜园,毕竟人命关天,差一秒也许便是生死一线。
温采玉惊讶温聚弦竟然愿意救治那女子,他还没开口问什么,温聚弦便先蹙着眉头苦闷道:「该来的总会来,这瘟神……」温聚弦千挑万选的选了个极为隐密的深山,本来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带着温采隐和温采玉度过一个难以躲避的劫难,谁知道在他苟延残喘的时刻,这劫还是降临了。
温采隐快速的带了人回来,女子的伤很严重,温采玉那上不了台面的医术显得可笑而无用,正当温采玉感到棘手时,温聚弦却突然精神焕发的要求换手。「这里由我来处理,你去找一个人。」
「谁?」温采玉本来就知道温聚弦这人有些神秘,常常会说出让人捉摸不定的话语,一直以来温采玉都刻意不去问,然而这一次,他却好奇了。
「你以后的主子。」温聚弦只这么说着。「他叫李崢麒,你在菜田往东走三百公尺,会有个自然形成,极为隐密的洞穴,里面有个十四岁的男孩,你把他带回来。」
「好。」温采玉听从温聚弦的话,儘管他满腹疑惑,却坚信温聚弦会给他的一个解释。
但是谁会知道,温聚弦这时的精神焕发只是回光返照,又有谁会知道,温采玉和李崢麒,本该是单纯的主从关係,却几乎纠葛了一生一世。
有些故事,轰轰烈烈,却终究有个尽头、有个结尾;有些故事,平平淡淡,却馀韵无穷,道不尽的惆悵。
故事故事,便是从这样的矛盾中有了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