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片刻,一个没反应过来,一个压抑着不可置信的愤怒。须臾,连决才开口:
“这里危险。”
他说完走上前,弯着腰伸出手,想将芳卿从地上扶起来。
然而芳卿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怕被他拉开手臂,露出怀中的端倪。她一语不发地撑起酸麻的腿,靠着自己慢慢站住。
连决的手又僵住了,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此情此景,无须细想,他已认定芳卿是不想让他碰霍成烨的牌位。
死寂在两人之间晕开。连决的手猝然坠回了身侧,仿佛沉似千斤,也仿佛失了力气。他别开眼睛看向他处,来时的焦灼已经演化成了心火。
连决的喉结艰涩地滑动了一下,咽下最后那丝见不得人的自卑,突然什么也不想了。
想什么都没有用。
她只爱那一个人。
青年的眼里一片寂若死灰,只剩下熊熊业火将生气焚烧殆尽的样子。
芳卿目光一抬,入目他冷峻的侧脸,当即明白了他在误会什么。只可惜,她不能跟他说实话,更不能让他知道遗诏的存在。
“阿决,你等等我。”她犹豫着腾出了一只手,虚扶了一下连决的上臂,求他不要多想,“等我们出去,我换身衣服回来再跟你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还能是哪样?
连决没有出声,一语不发。
芳卿先前不知道闯来的人是他,脑子又一团乱麻,才未经多想就抱起了霍成烨的牌位。
多好的掩饰,除了连决,这世上任意一人来了看见了,她都问心无愧。
偏偏就是连决,因为挂着她的安危,第一个赶了过来。
就是因为这个掩饰太完美了,谁见了也不能马上编出别的理由。
婢女们都在外面看着,芳卿只得好声好气地哄他出去。
连决抬腿便走,不过还是一声不吭,抿着唇不悲不怒。
芳卿随他一同迈出门去,见到婢女便说道:“把这院子封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暂时也别叫人来修。”
这遗诏的来历还没调查清楚,更不知道这个灵堂还埋藏着什么秘密。芳卿意欲保护现场,回头亲自查验一遍,但这话听在连决耳中就截然不同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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