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决马上停住了脚步,忽地有些口干舌燥。
芳卿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住,干脆一路走到了门外廊下,问:“不是去送他们了吗?怎么会这么快。”
“霍兄不让我送。我见他确实没醉,就在巷口和他分手了。”连决克制着不让眼神游移,“至于鹤龄,就拜托来将军送他回去了。”
芳卿啼笑皆非:“你怎么好意思劳烦来将军,鹤龄还要不要面子。”
“我也是成全一下知己。”连决自有理由:“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意中人重要?”
像他就很想得开。佳人眼前,面子一边。
芳卿摇摇头,到底还是被他说服了。
她又趁机向他打听了一下那两人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山鹤龄出身寒门,上京的盘缠本就不怎么富裕,还让人给偷了,被赶出驿馆后,差点饿死在贡院门口。
来棠当时正负责春闱的警备,就这样捡了一个可怜的小举子,顺便替他抓住了窃贼。
“倒是一段难得的缘分。”芳卿听完叹了口气,“可惜……”
她没说什么可惜,因为她知道连决可以领会。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可惜他们相差了太多岁;
可惜世俗不容;
可惜门第出身都太不相称;
……
无论多么可惜,也是别人的事。
芳卿垂下眼睑,忽然为他们难受。但连决却不觉有他,笑容仍很爽朗。
“今晚你受累了,早些歇息。”他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磁性,“我这便回去了。”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要走。
芳卿叫住了他:“等等。”
她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才睁开,也是有些醉意。连决看在眼里,颇为贪恋,只想拥她入怀慢慢怜惜。
芳卿从袖中取出了一个赏封,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芝娘封了谢礼。
她说:“替我谢谢芝娘。”
连决也没推脱,倒是笑了。然后他才接过来,爽快地说:“好,我交给她。”
“嗯。”
芳卿应了一声,却没有下文,也不说送客,就这么等着。
连决也站着没动,将她缠绵的醉态收进眼底,明知她在想什么,还笑意盈盈地问:“还有事?”
……
“真是醉了,脑袋都混沌了。”芳卿如梦初醒似的抚了抚额头,“说要给你醒醉草的,结果要用的人还是我。”
她说着,转身就要回房去拿,却不小心碰到了连决的腰带,一不留神勾了一下。
“呀。”她低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