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被那样弹劾?
她正面对着怎样的危机?
她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她此前的人生又经历了什么?
……
连决都想知道。
自他十四岁起流连花丛以来,不论才子佳人还是英雄红颜,也不论多么惊天动地的初见,什么情愫都来得十分容易。
京中的女子不管什么出身,容姿才情出众者都数不胜数。他每邂逅一个,总能从对方身上寻出些优点。一来二去,对方也总是乐于钟情于他。
只是不论最初如何情生意动,最后都像疾风骤雨一样,很快褪去了。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一次也未深入,至今无事发生。
所以论世间情为何物,他还没有参透,也不知如何作解。
直到遇见芳卿,得知她不仅已经嫁人,心中还有一个明月光,他才恍恍惚惚有了相思的知觉,更被激起了一股争强好胜的欲望。
一直众里寻他千百度,连决好像终于等到了可以蓦然回首这一刻。原来,偏就这得不到的滋味才令人惦念不已。
这些心里话若说出来,皇后肯定要骂他贱,所以他不说。
“唉。”连决长叹了口气,“不瞒姐姐,实在是母亲逼得太紧了,非要让臣弟娶舒婧之。”
皇后闻言,心中一动:“舒婧之?”
连决应了一声,谑笑说:“您分明就知道母亲挑了这位舒小姐,咱们姐弟俩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弟弟夹在您和母亲中间,可没少受委屈。”
皇后瞪了他一眼。
“姐姐”和“母亲”之间也从来不是平衡的。
她是连昌年元配生的女儿,瞧不上舞娘出身的连夫人。在连决的成婚对象这件事上,她又与连夫人有了分歧,担心连决向着他亲娘,和她离了心。
现在,皇后听到连决并不偏向连夫人的喜好,心里舒坦了一点。她问:
“母亲逼得很紧?”
“紧。弟弟今天才被母亲拿着剑骂了一通,逃进宫来的。”连决一派坦诚:“但是如果以备考为由,母亲就不好拿婚事扰我。况且……跟一个不爱的女子捆在一起一辈子,难道不比为官更不自由?您是懂臣弟的,臣弟一直未婚,不正是为此吗。”
这回皇后听明白了。
连决明着是来找她寻求庇护,躲连夫人的逼婚,但实则也摆明了态度:婚姻大事,坚决不听任何人的。她选的闻蘅,他也不想娶。
皇后没说答应,只说:“我再想想吧。”
“姐姐,”连决说着,“其实那个霍行泽,臣弟来之前见过,也聊了片刻。此人有些才能,又有攀附权贵之心,我们何不加以利用,毁了他做什么。”
他说到最后,清越的声音变得轻飘飘的,也想趁机看看霍行泽对芳卿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是吗?”皇后听到那个“我们”,仔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