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霜把倒满酒的白瓷杯朝墨雪衣面前推了推:“找人陪我喝酒。”
墨雪衣侧身坐着,没去看他:“酒楼里有的是人。”
“酒楼里太喧闹,”晏无霜道,“这里我更喜欢。”
墨雪衣转过了身,目光看着面前的几碟小菜:“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晏无霜道,“陪你喝酒。你方才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
这话真把墨雪衣问住了,他默然了好一阵,才接过了那杯酒:“……喝酒吧。”
晏无霜伸出五指夹住墨雪衣的指尖:“我这儿喝酒也有喝酒的讲究。”
“一杯酒,一句话。”
晏无霜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是陛下的人,是陛下暗藏的一把刀。”
“该你了。”
“……”
墨雪衣头一回和人十指交扣,撤手时还撞翻了一点杯中晶莹的液滴。他举杯同样仰头饮尽,道:“必要时,我会对你动手。”
晏无霜以为他说完了,正要接话,没想到墨雪衣紧接着给自己又倒了第二杯:“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记得先离开。”
晏无霜笑了:“你忘了我从前是做侍卫的?功夫还是有两下子的,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可别太早说这种话。”
晏无霜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他道:“第二句问点私事。”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朝堂之上不再需要你我这般替人卖命的刀剑,到那时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过这个,”墨雪衣自嘲道,“人的欲/望和贪念本就是无穷无尽的,或许根本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我说如果嘛。”
墨雪衣还真仔细地想了又想,末了道:“我好像真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他转身随手取了身后的一把剑,道:“我自小除了习武念书,便再也没做过什么别的事了。”
“这把剑有名字么?”晏无霜道,“叫什么?”
“没有,”墨雪衣摇摇头,“身外之物而已,不值得惦念。”
“我倒是想了个不错的,”晏无霜道,“不如就叫霜雪。”
墨雪衣知道他在有意逗弄自己,他却也不恼,一笑置之道:“我看不如还是叫闻霜吧。”
“……文双?”晏无霜没听明白,以为是文武双全的意思,“有什么来历吗?”
墨雪衣徐徐抚着剑鞘,轻声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