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晏无霜答道,“准确来说,应该是被述律丹收买的人。”
乍一听见儿时好友的姓名,沈慕安不可置信地抬头:“……是他?”
慕容溯和晏无霜暗自交换了眼神。
“陛下,”慕容溯道,“据微臣的情报可知,述律丹在匈奴内部的作用,应该相当于是组织密探的首领,就像宣闻玉宣大人那样。前日述律丹虽然随着赫连冲匆匆而退,可城中他所留下的人手依然还在。这三人之前进城维持秩序,多半是那个时候被收买做了内应的。”
“只有这三个人?”
晏无霜回道:“目前查到这三个人。”
沈慕安回忆起前尘种种细节,莫名觉得一阵头疼,他拇指轻揉着太阳穴:“你们不知道述律丹这个人的心计。”
他布置的人手,远不及于此。
前世里沈慕安也没少收到关于匈奴密探的汇报,他蹙眉回想起其间的细节,忽地想到了什么。
……脚趾。
白鹭阁前世给他呈上来的揍报里提过,为了方便接头,也为了防止有人冒充混入,除了约定好的暗语之外,还有一项特殊的辨别自己人的法子。
那就是检查脚掌小拇指的指甲。若是那处指甲盖天然开裂,状似花瓣,那就是匈奴人独有的标记。
“让全军所有人都把鞋子脱了,现在,”沈慕安霍然起身,“一一检查脚趾,小指上有裂纹的人,极有可能是匈奴人。”
晏无霜有些意外:“陛下怎知……”
“先去办。”
“是。”
“陛下、陛下……”
沈慕安认出来那是季子羽的声音,还没等他问一声怎么回事,季子羽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外头的雪地里,哭着道:“陛下,末将无能……苏相他、他不见了……”
沈慕安几乎是瞬间奔出帐外揪住了季子羽的衣领:“……你说什么?!”
——————
柴桑榆看着满头大汗的大夫,忙道:“人怎么样,还能救回来吗?”
“……不好说、不好说……”大夫擦着满头满脸的汗水,“有些伤看上去可怕,但那都是伤在皮肉,没伤根本,敷点药就好了。可是有些伤外头看着不重,里面的骨头内脏却是大伤元气,想好啊,难。”
“还有一口气吊着,我也只能是尽力而为,反正这位公子啊,你心里头也得做好准备。”
“……我知道,”柴桑榆把怀里的银两塞到了大夫手里,“麻烦您……麻烦您救他一命,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