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苏墨秋轻轻叹了几声,“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恩情这种东西,应当是一泓滋润人心的泉水,而不是一块压在人心上的石头,”苏墨秋转头望向了墨雪衣,“你觉得呢?”
“我……”
恰在此刻,霍文堂谨慎地推开了房门,轻声道:“陛下,老奴方便进殿吗?”
“进来吧。”苏墨秋道。
“哟,墨大人也在,”霍文堂对殿内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毫无觉察,“那老奴叫人给您倒点茶水?”
墨雪衣心间五味杂陈,一直躲避着和两人的目光交汇:“谢、谢谢霍公公,不必了……”
“你进来做什么?”苏墨秋问。
“回陛下,是白鹭阁给陛下请的那位席道长到了,”霍文堂兴高采烈地叫身后的小太监端上来了一瓶符水,“这都是席道长献给陛下祈福之物,她这次来,宫里不少人也因此收到了符篆。大家可都是跟着陛下沾了光呢。”
苏墨秋一听到这等封建迷信就头疼,他有些绝望地躺在了床上:“这符水是打算怎么用,喝下去吗?”
“这倒不是,”霍文堂解释道,“席道长说是洒在屋内殿内就好。”
……那还好那还好。苏墨秋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是要他喝下去就好,他可不想再体验一下中毒的感觉。
“那行……”苏墨秋翻了个身,打算眼不见为净,“你洒吧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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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安离开苏墨秋之后并未回到永安殿,他心下隐约觉得不安,预感山雨将来。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乍一听见苏承宣的声音,沈慕安先是一愣:“你来做什么?”
“闻说皇上昨夜遇刺,中毒昏迷,”苏承宣焦急道,“又听说二哥正巧在宫中,所以我来看看。”
苏承宣缺点不少,可是大事上绝不迷糊,他建议道:“二哥,既然有人想要暗害陛下,你跟着陛下身边只怕也不安全,不如先行回府,你我再做商议。”
“不、不行……”沈慕安快速地整理着思绪,“他既然敢下毒,就说明已经打算跟我们撕破脸面了。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不对我们进行防备?这个节骨眼上回丞相府,我们反而是在自投罗网。”
“那、那怎么办?”
“抓紧时间,”沈慕安当机立断,“你现在就去通知京城守备军即刻戒严,没接到新的指令前,不得松懈。还有,即刻去找商陆,他应该还没走远,你让人通知他,叫他回去之后,即刻让宣闻玉把白鹭阁的铁骑调出来,随时待命。若是发现行踪有异之人,他可以先斩后奏。”
“这……”苏承宣被沈慕安的气势震到,“这些……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吧?”
“当然,我怎么会假传圣旨呢?”沈慕安道,“陛下并无大碍,这些自然都是他和我说的,你把心放进肚子里。”
“好,二哥放心,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