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乐睡觉不爱让侍女在旁边守着,只好自己起身关好窗户,再倒了杯水喝。视线移到一边,瞥见一边搭着的氅衣。
一想起睡前的事,她脸颊又有些发烫,指尖轻抚过氅衣上的羽毛,心想着明日亲自给他还回去好了。
房门却传来吱呀一声,消失的宋子珩又突然出现。
她指尖微顿:“你没走?”
“去了一趟,正准备走。”男人走近,摸了下她有些出汗的额头,“若是睡起来热,可让丫鬟换薄的被子。”
这人睡梦中十分不安稳,双腿总不自觉将毯子踢开,宋子珩给她拉了好几次。
“知道了。”桑乐放下杯子,将氅衣拿起来递给他,“明日还要上早朝,就不留你了。”
宋子珩抚上她颊边未消退的红,柔声道:“你自己还能睡着?”
“嗯。”他指尖有些潮湿,桑乐下意识地一瞥,却看见不止指尖,袖子上也沾着水汽。
他衣衫颜色暗沉,湿了水也看不出来,触手却一片湿润。
她揉捻着指尖水渍,说:“你出去多久了?淋得这样湿。”
头发还是干的,难道是戴了帽子?可他进来时两手空空,并未看到什么雨具。
男人不着痕迹地避开一些距离,道:“东宫太大,回来时绕了些路。”
桑乐笑了笑:“是你来得少。”
宋子珩不置可否,从她手中接过氅衣,深深看她一眼,说:“我先走了。你”
他薄唇微张,顿了许久,一双狭长的双眼低低垂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难以开口。
桑乐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问:“怎么了?”
男人摇头:“没什么,只是这次我走了,下回再见得有些日子了。”
依着大周的风俗,新郎新娘大婚前半个月都不能见面,算了算,如今到下月初七,正好半个多月。
桑乐以为他顾虑的是这个,忍不住揶揄道:“那你可得好好休养休养,不然到时候过来时还是这副疲乏的样子可不好。”
这话一出,男人原本就有些阴郁的脸更沉重了几分。
桑乐以为看错,正欲细瞧,那人却倾身上来一把将她抱住。
与以往不同,这是个潮湿的拥抱。
他身上的寒气扑面而来,冻得怀里的人忍不住轻颤,又很快适应下来,问:“你怎么了?今夜好像怪怪的样子。”
宋子珩双眸紧闭,用力呼吸着她发间香气,艰难开口,说:“等我。”
说罢便将人松开,转身而去。
桑乐还有些懵懂,看着他远去背影,思来想去半天,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噗哧一声笑出来,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回:“好。”
-
婚事紧锣密鼓的布置着,不过短短几日,东宫就变了模样。处处张灯结彩,连门口的石像也绑着喜庆的红绸。
一群家仆抬着箱子进了门,桑乐站在院子里折纸鹤,远远看见,问旁边的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