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子不舒服,便留在府中多休养几日便是,何苦来这深山老林,还得分神与那些人交道,真是白白遭罪。你是文官,不来也不打紧,皇爷爷不会怪罪你的。”
宋子珩想与她解释,张口又嫌麻烦,干脆沉默听着。
桑乐又将他细细打量一遍,心中越看越顺眼,脸上总算转晴,却仍撅着嘴,说:“我给你写的信,你也不回?”
男人一双深灰眸子动了动,解释道:“子珩实在脱不开身,加上风寒烧得头昏脑涨,并非有意为之,请郡主恕罪。”
桑乐哼了声,小声说了句算了。又想起什么事来,说:“我看你今日骑马的模样还算熟练,不过半个月便能学得这样好,真不愧是你。”
“多谢郡主夸奖。”
“那”桑乐晃了晃手上的缰绳,“正好我牵了马过来,要不要陪我跑一圈?”
宋子珩低头,拱手道:“能得郡主邀请,子珩心中激动不已,只是子珩身体还有些不适,今日又陪皇上在山中跑了一上午体力实在难支”
桑乐脸上还未完全舒展的笑意顷刻间又隐去,一颗心也跟着沉下来。
虽说男子不该沉于儿女情长,可两人已许久未见,这人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思念之情,甚至连个笑也没有,仍一副惯例的淡漠模样。
她不由得怀疑起杜青山说过的话,低声喃喃道:“你、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怎么我一来,你便要走。难不成,你、你真是杜青山说的那样?”
她越说越坚信起来,心中也愈发惶恐,鼻尖忍不住有些泛酸。
宋子珩见了,眉头轻轻皱了皱,急忙改口说:“难得见到郡主,不如子珩替郡主牵马沿着这条小径散散心如何?”
桑乐别过脸,说:“你不是累了要回去休息?”
宋子珩一时语塞,他从未讨好过别的女子,一向被诩博学的人此刻竟连如何接话也不知道。思忖半晌,才提了口气,僵硬道:“若、若是能陪郡主,便不算累。”
桑乐本来还在难过,却被被男人这话震得得脑袋一空,思绪登时散得七零八落,脸腾地红了,愣愣地点了点头。
春日短暂,前一刻还放晴的天空被浓密的白云铺得满满当当,山中草木茂盛,树阴底下没了日光倒有些凉起来。
两人沿着林间小径缓缓走了会儿,桑乐自觉脸上没再发烫,才偷偷抬头看向身旁的人。
这人这样挺拔,比她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甚至比爹爹还高,他是如何长的。
又低头看着他牵绳的手,指根修长,节节分明,白皙又清瘦,似白玉雕琢般好看。她抬起自己的手观察着,自己的手虽然也好看,可那是她时常保养得之。宋子珩总不会时时往手上抹脂涂膏,竟也这样好看,实在不公平
她低头不知想着什么,嘴角渐渐又勾起甜甜弧度,连脚下不知名的泛滥野花也觉得分外好看。
山中清静,只偶尔有轻风拂面,吹得树叶沙沙作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