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正午,闻溪早早吃了饭,就坐在屋檐下。
今日下了雨,路上有些湿,信使来得晚了些。
信也有些湿,不过上面的字还算清晰。
字也比昨天的多了些:芷兰小姐有了身孕,四殿下大喜,赏了我把骨扇,雅致有余,袖珍更甚,不太衬手。
墨迹在此处晕开。
显然是执笔的手停顿了会儿,才接着写道:芷兰小姐分外关怀,可叹吾竟不知如何作答。
“噗”
闻溪失笑,望着那被晕开的墨点,有些犹豫地咬了咬唇,又狠下心来,道:“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该让你尝尝这般等待滋味。”
她将潮湿信封摊开,拿空碗压好,从架子上拿出个盒子,把信纸和之前的放在一起。
信件一直来了小半个月,信纸也渐渐地厚了些,不过也不很多,从原来的只言片语到满满一两张。都是些看似平淡的几句闲谈,有时是叹息朝中烦事,有时是讲述来往周遭宾友,末了再添上一两句叮嘱的话。
闻溪从未回复,只是每日早早吃完午饭,便坐在院中等着,似乎成了习惯。
只是有时会忍不住想,男人在写这些信的时候是什么神情,那些晕开的墨迹,里面又是什么情绪。
雨季降临,院中的雨棚有些漏水,闻溪坐在窗边,望着那点点透光的缝隙中流下来的水流发呆。
干活的大娘拿了个竿子过来,道:“姑娘,那棚顶的洞再不修,只怕到了夏天打雷就得塌了。”
闻溪动也没动,撑着下巴似乎在想着什么,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
大娘见状,又说:“我去找个人来给你修一修罢。”
“不必。”闻溪这才回话,“让它坏在那里,有人会来修。”
她脸上是自信的浅笑,大娘看了,也只好作罢,便告了别。
没过多久又折返回来。
闻溪正闭着眼睛假寐,立即睁开眼睛,眸中有些失落。
大娘一句话却又将兴致拉了回来。
“姑娘,你的信来了!”
闻溪眼睛亮起来,起身走到门口。
“别别别下着雨呢”大娘撑着伞小跑过来,把信递给她,“看你急的,淋湿了可怎么行”
“多谢大娘。”
闻溪脸有些红,只好停下来站在原地等她。
这些日子,村里人人皆知,每天中午都有信使往她这处送信来,她连门也不敢出了,也不像以前还在院子里等,改到了屋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