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没话了,四皇子也不尴尬,不慌不忙地起身下车,给她掀开帘子。
闻溪落了地,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熟悉的建筑:“这是”
“抱歉,我怕你不愿意过来,只好出此下策。”四皇子脸上笑容有些苦涩,顿了下才继续说,“可我实实在在也没办法了你好歹劝一劝他。”
闻溪几乎是立即知道他说的是谁,表情凝在脸上,道:“他怎么了?”
四皇子叹了口气,抬手引路:“你跟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说完便转身往四海楼里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补充,“你上去了,不要说话。”
闻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安静地跟着他进了大门。
四海楼很大,从大堂进去,两侧皆有楼梯可上楼。
她以前每次去的都是左边的楼梯,这次跟着四皇子第一次走的右边。
一口气爬了五楼,再次回到那个安静的楼层。
她抬眸往对面原先住的客房的方向望了望,视线被林立的柱子和各种装饰挡住,什么也看不见。
绕过拐角,到了最偏僻的房门前,四皇子才停下。
门口值守的侍女见了他,连忙去开门。
闻溪停在门前,不自觉地朝里面望去。
进门处立了屏风,并不能将里面看清。
她心跳不由得开始快了起来,努力平复了呼吸,才跨了进去。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脚踩在厚实的氍毹上,连脚步声也发不出。屋内很明亮,窗户大开着,阳光恣意地洒进来,将漆木家具照得油亮光滑,看起来如梦似幻。
“还以为你要晚饭时才回来。”
许久没听见的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正如闻溪第一次听见时那般清朗,还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
四皇子笑着回他:“外面阳光看着暖和,可还是有风,我若病了回去,得挨好一顿骂。”
宋子珩坐在窗边的躺椅上,抬手扯了扯膝间搭着的毯子,道:“你穿得太少,不如就在屋子里陪我坐着,既能避风也能暖和。”
他头发很长,只用根素色带子松松垮垮地束着,随着偏头的动作散了些落下来,像柔顺的瀑布,上面闪着波光粼粼的阳光。
他分明是看着这边,脸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一向深灰色的眸子里噙着丝苦笑:“怎么又找了人过来”
“你又不肯治,我还带治病的来作甚?只是你身边缺个细心的丫鬟伺候起居,我专程找来的。”四皇子说着便偏转下巴示意跟在身后的人,“去给公子换茶。”
闻溪却似没听见般,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窗边的人。
男人还是那副脱尘出世的翩翩公子模样,只是比起以前,脸颊瘦得有些凹陷,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白色的阳光照在他近乎透明的侧脸,更添了几分弱不禁风的味道。
不是说痊愈了么?
怎么这样虚弱地坐在这里,怎么这样苍白,怎么
怎么看不见她?
“不必多此一举。”宋子珩摇头,“也就是刚醒过来那几天麻烦了些,最近已好了许多,现在我起居皆已自如。伤处结了痂,这两天痒得厉害,不出几日就能大好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