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有些凉,深秋的早上更是寒冷,四处都结着霜,连马车内也透进来丝丝寒气。
她就这样呆坐了一夜,双唇冻得发紫,也浑然未觉。
车帘再次掀开,一只手接过水囊,随后光线转暗,有人坐了上来。打开水囊递给她,道:“喝点水,一会儿好好睡一觉。”
声音有些熟悉,桑乐终于抽回一丝神识,抬眼往向对面,说:“你怎么比上回还要狼狈些。”
杜青山脸颊上划了道血口子,已经结了深红的痂,听她终于说了话,苦笑了下,道:“一路都在逃跑,怎么能不狼狈。”
桑乐接过水,轻轻抿了一小口。
杜青山接回水囊拧好,又拿出一只饼递过去。
桑乐接过饼,放在嘴边,却没咬下去。
杜青山说:“比不得东宫的珍馐,尚且先填填肚子,等出了江安城我再带你吃好吃的。”
“杜良娣死了。”
桑乐没抬头,盯着手中不算新鲜的肉饼。
杜青山握水囊的手顿住,轻轻收紧,过了会儿又松开,沉沉地嗯了声:“我知道。”
“闻蔷呢?”
“不用担心,她已被接走,不久后就能与我们汇合。”
桑乐缓缓抬头,望着他满是灰尘的脸,问:“爹爹他真的要逼宫吗?”
杜青山五指再次收紧,咬了咬腮帮,道:“姐夫的确有担心过夜长梦多,却从未想过与外敌勾结,欲行逼宫夺权。这一切都是有人想将当年的罪行安在我们头上。”
“是宋子珩吗?”
桑乐面无表情,连语气也很平淡。
“姐姐跟你说了?”
“嗯。”桑乐收回视线,又盯着手中肉饼,喃喃道:“她说我是萧炎的女儿,宋子珩是我哥,是真的吗?”
杜青山看她一副失了心智的模样,苦涩地咽了咽喉咙,正要说话,马车窗边突然有人扣了扣。
“头儿,他们追来了!”
话音未落,马儿嘶鸣声便响在耳边,马车一阵晃动,疾疾奔跑起来。
才跑了没多久又突然停下。
外面脚步声杂乱,有人在商议着什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