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乐脸色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杜良娣没见过她这副样子,一时间竟也有些愣住。
杜青山也顾不得其他,身子往里探进来,轻轻拉她:“出来,我将马让给你骑。”
出乎意料地,桑乐顺从地被他拉动,抬脚,踏出车门。
却在门口处停下。
“我们先回去。”杜青山轻声劝她,“好不好?”
停在门口的人似乎酝酿着什么,过了少顷,突然转身,伸出手一把将马车里坐着的人拉了出来。
“啊!”杜良娣本来还冷笑着,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她一把拽到外面,来不及站稳,便要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呼。
杜青山急忙接住,声音里也有些怒气:“陆闻溪!”
桑乐盘腿坐在轿门处,看着外面那张花容失色的脸,笑道:“我娘死得早,没人教,二姨娘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今天倒似头一回知道我没教养般。这马车本郡主看着不错,便用了。二姨娘知晓闻溪是个没教养的,就让给我好了。”
她说着将门帘放下一半,对两旁的赶车的仆人道:“回东宫。”
?
离朱雀门遥远的四门街上,四下寂静一片,唯有江边的风吹得树林吱呀作响。
威严的丞相府外,停着辆简朴的马车,车顶已被削去大半。车门轻轻打开,提着竹篮的男人从里面跳了下来。
宋子珩停在门口,低头看着袖子上的血迹,已被灯笼发出明亮的光线染上一层薄薄的橙黄。似乎想到什么,他顿了顿,转身到了另一侧,脚下一轻,跃过了围墙。
回到房中,将竹篮随手放到一边,脱掉外袍后才点了盏微弱的灯。
伤口有些深,能看到点点往外翻的白肉,路途遥远,此刻已有了些发黑。
咚咚——
刚拿布巾擦掉多余的血污,门就被敲响了。
男人漆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又很快松开,抬头看向门口,唤了声忠叔。
忠叔端着盘过来:“我这鼻子灵,打你进府便闻着血味儿。”
宋子珩不置可否,干脆挑了灯芯,屋内转瞬亮了起来。
忠叔用湿布巾清理着他手上伤口,问:“是什么人?”
“不知道。”男人摇头,“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深灰色的眸子动了动,宋子珩掏出个黑色的东西出来。是一条腰带,漆黑厚实,上面却绣着什么暗纹。他看着那纹路若有所思:“没见过这种样式。”
“死了吗?”
男人再次摇头:“那两人身手极好,逃了不过”
剩下的‘却没下死手’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