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晚本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用再来了,因为他家收拾准备。
今天晚上,莫青天一家会返回中国,前来看望张芹桦,并吊唁甄强。
甄巧一个人在家里,对着空荡荡的aya,与空荡荡的墙壁。
她知道自己该做最后一点大作业,也知道这点作业一个小时就能完成,但她迟迟开始不了。
她有些头晕。
整个人像是泡在梦境里,四肢酸胀,她很少觉得这么疲惫过。
虽然早就知道结局,但更怕的是无力。这次她自主选择了放手,可当不想放手时呢?
她想让莫向晚活。
她确信,莫向晚本来就不该死,就连他自己都肯定27岁那年不该死。
甄巧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是20岁的自己,白嫩的双颊充盈着胶原蛋白,带点红血丝的眼球却透着老去与疲惫的光。
算起来,我今年也该三十二岁了。
孤独感重新袭来。
我就是个废柴,都已经踏入五次轮回了,还是解不开谜底,甚至是一无所知。
莫名又想哭了。
她曾是永不掉泪的铁娘子,现在却不是了。
眼泪带走浮在空中的尘土,灵魂中坚如磐石的部分才得以留存。
甄巧趴在桌子上,放任情绪领着自己哭泣。而哭了不知多长时间后,她又趴在原地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leteps小酒馆。
灯光与迪斯科的交织下,女调酒师身穿制服,晃着半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是黄色与绿色的神秘花园。
——你是严笑?
女调酒师拿起镊子,往杯中送上两块浮冰。她说话时面无表情,比杯中的冰块还要冷。
——是。
世界观崩塌。
她早听过莫向晚提起这人的身份,可当这人实实在在到了眼前时,她仍不敢相信。
——为什么在这干这种活儿?
——个人爱好而已。话说回来,你看起来很眼熟,你是谁?
——我是莫向晚的爱人,我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严笑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神情,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你以为你是谁?
她也冷笑一声,将莫吉托一饮而尽。
——你以为就你厉害?学个物理就瞧不起别人了?告诉你,你们做不出来的东西,我都能做出来。
酒吧的音乐声渐渐变得微弱,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们两个人。
严笑愣了一下,表情骤然变得敬畏起来。她垂下眼睛思考一瞬后,张开嘴,无声说出……
“你还好吗?”
甄巧猛然睁开双眼,抬起昏昏沉沉的头,看向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