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早已经做好了在今天当个配角的准备,他不是任性的小孩,也不是自私的□□者。
宴灵枢就算今天一整天也没有关心陈泽也很正常,就算回来之后也继续谈论关于魏展的事,担心魏展,也很正常。
陈泽甚至会继续帮他想办法,安慰他。
即使是第一次恋爱,可这么多年的经历放在那里,陈泽不是幼稚的,要求对方只围着自己转的不称职的伴侣。
但陈泽又忽略了,他其实从未有感受过这种感情。
一个人不会总是刻意的提起你,因为你已经被放在他心底了,任何一件事,也都变得与你息息相关。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陈泽比谁都更快适应自己无父无母的状态,他几乎是瞬间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并且开始新的人生,后来他看到自己的“遗照”,知道自己已经尸骨无存,成为了虫族的养料,也在很短的时间里恢复了正常。
他似乎是习惯了不去问为什么是我经历这些。
陈泽总是更习惯往前看,往前走。
可有人会为他心疼。
陈泽的大脑很自然地运作起来,理智告诉他,他的身份确实可疑,在和平年代,到底要发生什么,一名虫嗣才会成为孤儿,或许是因为雌母死去之后,雄父没有去领回他,这看起来是最常规的猜测方向,但假如,陈泽一开始就不是常规意义上由雌虫和雄虫孕育而出的虫嗣呢?毕竟一开始,虫族只需要,也仅仅只有母树可以孕育后代。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应该思考的内容。
而不是在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影子,在宴灵枢询问父母的时候,瞬间便整个人一怔,下意识的想到——我要告诉他实话吗?
陈泽没有回头,从宴灵枢的角度看过来,陈泽的身形甚至显得有些单薄。
房门在身后合拢,宴灵枢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陈泽。
原来宴灵枢不是要询问他。
陈泽大脑的运转忽然变得缓慢,他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不够聪明了。
宴灵枢这句话根本不是在问他。
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而来,陈泽感受到来自于宴灵枢的体温,他闭上眼睛,对宴灵枢说,“灵枢,我几乎没有伤心过。”
宴灵枢的呼吸拂过陈泽耳背后的那一小块皮肤。
“嗯,”宴灵枢说,“以后也不会让你伤心的。”
宴灵枢更加用力地将陈泽抱进怀里,他感受到陈泽挺直的腰背,绷紧的小腹,以及漆黑柔顺的发。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陈泽的时候,陈泽站在车窗外,身体微微前倾,向他确认身份。
宴灵枢仍然能够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说来令人感到意外,彼时他对雄虫没有任何好感,也没有一见钟情,可后来每一次不经意间的回忆,陈泽这张完美的,花瓶一般的脸便始终生动如一。
拥抱让人放松,也让人得到满足。
它是镇痛剂、是减压剂,是触发满足感的诱导剂。
“您当时为什么要推开我呢?”
陈泽没有用质疑或者谴责的口吻,他说出来时的语调很温柔,他理解宴灵枢的一切举动,只是不太明白,宴灵枢那一刻具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