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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哦？有多吓人？&rdo;

&ldo;说也凑巧。他们的位子，周围有装饰物遮蔽，本来不容易看到里头的情况。可是，这个服务生过去给茶添水，正好看见杨一明抓着一个文件袋，双手微颤，眼神发直，脸色惨白，像是非常震惊，又像不敢相信，嘴里还念念有词。&rdo;

&ldo;说些什么？&rdo;

&ldo;说&lso;可怕，太可怕了……&rso;&rdo;

转述的警官，瞪凸眼睛，语气幽深，让人后脊发冷。江庭眉头锁紧，不自觉重复：&ldo;可怕，太可怕了？&rdo;

云素

作为目前所知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陆云素难逃第二个被询问的命运。

她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哭，只是透出一股淡淡的忧伤。也许因血案而起，也许只是她自身固有的气质。

江庭也不废话，直奔主题：&ldo;我听说，你姐姐和死者曾经是夫妻，对吗？&rdo;

&ldo;呵。&rdo;云素惆怅地笑起来，&ldo;问我真是问对人了，问别人还打听不到。他们是秘密结婚的。&rdo;

&ldo;怎么个秘密法？&rdo;

&ldo;只是领个结婚证，没有婚礼和酒席，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爸爸都不知道。&rdo;

&ldo;那你又怎么知道？&rdo;

&ldo;那时候，姐姐刚做完肾移植手术，她和杨大哥都在康复中。爸爸的公司刚好出了点事，他坐飞机回去处理，把我留在那边照顾他们。这一段恋爱经历，我都看在眼里，不错，真是一对璧人。&rdo;

&ldo;可是，偷着办终身大事，总是荒唐的，你就这样放任他们？&rdo;

&ldo;姐姐是个随性的人，她要做的事，就非做不可。&rdo;陆云素有些无奈，&ldo;再说，我也反对过，可被姐姐说服了。她说，如果让爸爸知道，他一定舍不得她委屈，会执意办个盛大的婚礼，那样媒体就会曝光。本来姐夫救她，却不要奖金，是爱心捐赠；结婚的消息一旦传出，肯定有人闲话：卖器官，是一个一百万；娶有钱人的长女，是好多个一百万。这样就不好了。我想想也对，杨大哥是那种喜欢平凡生活的居家男人，不该被舆论包围和误会。&rdo;

&ldo;但是，陆文彩痊愈后，迟迟不回家，你父亲就该知道了吧？&rdo;

&ldo;他怕是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当时姐姐已经大学毕业好几年，很自由，爸爸基本不干涉，凡事她自己作主。她只是打回去一个电话，说喜欢上了养病的城市，想在这边住上几年。爸爸立刻帮她置了一栋房子，一句也没有多问。&rdo;

&ldo;就这么就……&rdo;二人世界了？不敢相信。

&ldo;嗯。&rdo;点头。

&ldo;等等。&rdo;青烟从角落走出，靠在桌边，眼睛深深注视着，&ldo;你觉得，你姐姐真的是嫁给了杨一明吗？&rdo;

警官们诧异她明知故问，陆云素怔愣片刻，却心领神会：&ldo;不！她不是嫁给一个人，而是嫁给一种浪漫。&rdo;

青烟微笑点头：骑士从病魔手中拯救了公主，得到下嫁的恩典。他们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江庭也听懂了，越来越觉得：这场婚姻，仓促开始，草草收场。似乎失败的结局，从起始处就已经注定。

&ldo;这一对后来呢？你知道吗？&rdo;

&ldo;他们婚后不久，我就回到爸爸身边，从此分隔两地。过了一年多，姐姐突然回来，说那边住腻了。我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没有问她，她肯定不会说。为了挽救这段婚姻，我去探望杨大哥，想劝他如果是吵架，就他先退一步，因为姐姐不肯退的。结果，我见到了他，听说了小外甥的事。&rdo;

&ldo;那孩子有病，是吧？什么病？&rdo;

&ldo;姐夫没细说，只知道是很难治的病；孩子正住着加护病房，我也没看到他。当时一听这个，我就知道他们复合无望。姐姐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她不能接受自己生了个胎里带病的孩子！所以，她要斩断和这件事的一切联系，她要抹杀这段经历。&rdo;

这一段说得江庭心里发闷，些微平静之后，决定摒弃过去，面对现实：&ldo;这段旧事，咱们就说到这儿。下面谈谈今天。听说，中午你曾打过一个电话给杨一明，约他到茗轩茶座？&rdo;

&ldo;是。&rdo;

&ldo;目的是讨要一个纸袋，对吗？里面装的是什么？&rdo;

陆云素犹豫着，终于抬眼平视，义无返顾道：&ldo;是dna亲子鉴定书！我一定要证明，我真的是陆德的女儿！&rdo;

江庭十分震惊：&ldo;这有什么意义吗？好像没有必要。&rdo;

&ldo;怎么会没有？&rdo;凄然一笑，&ldo;这就像养狗一样，虽然土狗也会被人养，但要有身价，毕竟需要一张血统证明。&rdo;

这回答不知所云，江庭想着以后翻回再问，先绕过去：&ldo;这鉴定既然是你的，为什么在杨一明手里？&rdo;

&ldo;是我拜托他的。作鉴定的想法早就有了，可是我对和法律沾边的东西一窍不通，不知道该怎么实行。正好杨大哥作这行，我想他该认识些人，就求他帮忙。他很尽责，全程辅导。开始需要父本的血液，但我不敢告诉爸爸。他一定认为我无聊，不肯配合。于是，杨大律师建议我，从爸爸枕头上摸根头发。后来他还陪我去抽血，连最后的结果也是他替我取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