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一脸懵,明明上周老屈还说老婆买的衣服性价比高,他很喜欢的。
江时一大课间的时候被老屈叫去办公室,对方正在批改作业,他去到的时候,老屈办公桌上摊着的作业是徐安宇的,他今天火气大,就算是江时一把她的作业放在最后也没有用。
老屈看着这一页歪歪曲曲的字就下不去手,他嫌弃道:这徐安宇怎么回事,字写成这样谁看得懂!说着,他扶了一下眼镜,随之就要打个大叉下去,也不管对方是写对了还是写错了。
红笔已经在纸页上划下一横,突然江时一叫住他,道:你不看一看?她手受伤了,只能用左手写字。
老屈在气头上,才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他道:周末去玩摔断手了?你看看她这个字让我怎么批改?
他把作业呈给江时一,让他自己瞧瞧。
江时一冷声反驳道:倒也不至于看不懂。
老屈睁大了眼,不知道对方是在发什么神经,平日里闷闷的不爱说话,今天居然跟他对着干,他道:行行行,你看得懂那你来改。
江时一没理会这个怪男人,心想:我帮她改就帮她改,又不是什么难事,叽叽歪歪个什么。
他去旁边的办公桌上借了支红笔过来,拉过椅子后坐在老屈旁边批改徐安宇的作业。
老屈虽然生着气,但心里还是疼江时一这孩子的,他伸手把答案挪过去些,方便身边的人对答案批改。
他道:看不懂就别改了。
江时一看着徐安宇的作业,声音平静,不会。
老屈:
江时一很认真,对待徐安宇的作业就像对待幼儿园小朋友的一样,他觉得对方有进步,至少这次已经在尝试写大题的第二小问了,虽然只对了那么一两步,但总归是好的。
于是最后,他在练习册的右上角画了个笑脸,就当是鼓励作业的主人再接再厉。
旁边的老屈偷偷瞄他,一时竟然觉得江时一虽然人冷漠了些,但是有耐心,有当老师的潜质。
徐安宇的手受伤了,就像个伤患一样被全班照顾着,今天是她擦黑板,徐越让她好好坐着别去,下课了她想去打温水喝,张宜把她的杯子带走了,说顺手帮她倒水。
江时一带着练习册回来,作为组长的徐安宇要发作业,结果对方说:你休息,我来就行。
一下子,她闲得慌,明明只是手受伤,却搞得像她残疾了一样,什么都做不来。
心累。她叹了口气,说道。
她想着找点事做,想想后决定补一补上节课还没记完的生物笔记,她观望了一圈,姚颖也在补笔记,唐铭意刚打完游戏睡着了。
看起来,好像前面的江时一比较靠谱些,但对方发作业还没回来,她觉得先告知一下大神比较好,所以等着。
江时一回到座位后,徐安宇戳了一下他的后背,道:前桌,生物笔记可以借我一下吗?
江时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桌上摊着的生物书,然而,他却伸手拿起对方的生物书,说:我帮你记。
徐安宇:???
还是我自己来吧。她怪不好意思的。
我帮你。说着,前面的人已经拔出笔帽了。
江时一想起一事,回首问她:那药,感觉怎么样?
姚颖听到他们说的话,猛地抬头,一脸吃瓜相,什么药?她不敢直接问,只好从二人的对话中攫取一点有用信息。
徐安宇其实也不懂,她之前有摔伤破皮过,那时候她在农村,一般村里人没有城里人那么金贵,受伤一下就要涂这涂那的,很多时候都是用几块钱的碘酒消毒一下就完事了。
更小一点的时候,大人会抹口水在小孩的伤口,徐安宇的妈妈就是这样的,还会一边摸她的头哄着她说摔了不疼,快快长大。
还行。徐安宇道,她只是昨晚睡觉前抹了一次,效果什么的根本不清楚,反正她脸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过几天应该就会脱落。
江时一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道:那就好。
用了就好,就怕她放着不用。
徐安宇看着刚发下来的练习册,以她对老屈的了解,今天她居然没有被叫去办公室谈话,她觉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
她一翻开,就见左上角章节标题旁边有个笑脸,她觉得不可思议,睁大了眼凑近看了很久,心想这是老屈画的?
此时,老屈的笑容在她脑海里一晃而过。
怪惊悚的。
[1]出自明·宋濂《送东阳马生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