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握着茶杯取暖,而后缓缓喝着温茶。“你不上朝,又向来宽厚迟钝,等你知道的时候,怕是事情都结束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吴王难免有些焦虑,抓了抓头发:“一点头绪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
荆王转头看向舟外,“颖隆、蹦出来主动劝和的安宁,多稀奇啊。”
“那应该没事。”吴王闻言,顿时心中一松。“我们与她们可没有什么交集,这两人同平阳姑姑更好些。”
荆王冷笑,“话不要说的这么早。”
他当真去宫里告状。
景熙帝听了,倒是觉得有趣又意外,于是顺道把安宁也查了查。只是他忙于前朝,还要顾虑徐氏的身体,就先将此事放了放。
又是一年新春,春寒料峭。
徐氏好像除了生下丑奴,同从前也没有什么变化,同样心里都是慌得。那时是不安沉默中带着的慌张,如今对怀胎状态不一样而有的慌张。
她卸下妆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容颜并不憔悴,只是脸颊起了一些斑点,添了一些岁数。
不是很能接受这样的自己,甚至会有些恐慌。她把镜子扣在桌上,也不知是不是力气大了些,镜子有些一角碎掉了。
景熙帝挑了挑眉,走过去扶着她的肩:“怎么?累到了?”
徐氏胸口起伏不定,“我脸上这些还能去掉么?”
“当然可以。”景熙帝斩钉截铁,“曾奉御不是调了膏药么?”
云香默不作声地将膏药放在妆案上。
景熙帝净了手,挖出一些抹在徐氏的脸上:“你不用担心。便是寻常妇人怀胎也会长斑。”
徐氏沉默半响,道:“她们说怀儿子才会长斑。”
“也不一定。”景熙帝仔细替她在斑点处抹上药,细细按摩。“母后、太妃脸上都不长斑。”
徐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很想说些什么,想想又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抹好了么?我有些困。”
“洗漱过了,困就睡吧。”
她现在正是觉多的时候,真得不知不觉睡着了。
景熙帝轻轻叹了口气,将最后一点药膏抹干净,便抱起徐氏放在了榻上。
她才怀孕初期,并不是很重,尤其这一胎,怀像倒是还好,并没有呕吐什么的。可是她心里压了事,便不是很舒服,心里藏了一些火,脾气便有些暴躁。
景熙帝坐在榻上,轻轻揉着脑穴。他知道对方在害怕什么,却又无法给些什么安慰,反而还会刺激徐氏。大约是她也进宫了,朝夕相处,便知自己居然高高在上,却也有难言的难处,只是不曾对她诉说罢了,所以那些信任便不是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