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钰听到其中的字眼神情黯然,他倒是想,且准备了许久,可如今他连下年的学都要上不成,还如何能参加下次科考?
半文钱难倒英雄汉,他不是英雄,却也寸步难行。
“本官可以帮助你。”谢潇澜神情淡然,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若临洋县在本官的治理下出了许多有才能之人,圣上自会嘉奖本官。”
他将自己的意图半真半假的说出来,好像真能有那么回事似的。
柳如钰也确实如他想的那般警惕,听到谢潇澜这话,他并未直接应承,反而狐疑起来:“大人想从学生身上得到什么?”
“你有什么值本官惦记的?”谢潇澜颇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虽没有恶意,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个贫寒书生罢了,即便日后考中进士为官,没有靠山依旧是寸步难行。
并没有什么值得谢潇澜图谋。
更要紧的是,此事于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当然前提是日后无须为谢潇澜做伤天害理之事。
自然,若他接受了帮助,日后真走到那一日,他也只能受着,这是他的选择。
“大人给学生个准话吧。”柳如钰在心中唾弃自己,他无法不选择这条明路,唯一的明路。
“你若能高中,便是对本官最好的馈赠,本官给你准话,必不强迫你做伤天害理之事。”谢潇澜有些不耐摆手,“你若应了,便快些走。”
柳如钰一口气憋在胸口,哽了片刻拱了拱手:“学生明白,学生告辞。”
他虽身子虚弱,却还是步伐匆匆的离开了,可见是羞恼了。
何意觉得有趣:“你刻意气他做什么?”
“我若态度友善,他怕是还真以为我有所图谋了,也不想想,我哪有那许多时间等他两年后科考,若考中也只是举人,京城风波诡谲,瞬息万变,岂非要等到猴年马月?”
不说其他,便是临洋县没有年轻举人就已经让他头疼不止,虽说秀才也能养着,但实在费心神,何况若他要用柳如钰,那他就不能继续参加科考了。
何意脑子转得快,他骤然放缓语气:“你是准备将他调教一番,直接送京城去?为什么?”
“我们如今在外,若和京城中人来往密切会被参奏,若此人是从我管辖地进京,便可以关切的旗号与之联系。”谢潇澜避重就轻的解释着,“总归要有自己人。”
“送到谁手下?”
何意听出谢潇澜的意思了,若是单纯送到太子身边倒也不必这般大费周章,只需要他一句话便可以。
可如今这般藏着掖着,太像做坏事了。
谢潇澜轻笑:“无非就是要他做谋士,若他愿意,还得先调教着。”
说谎。
何意淡淡看他一眼,这番顾左右而言他的谎话说的实在低劣,但他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