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瞠目结舌,半天才说:“流缨正在禁闭,留钧大概是在陪弟弟。”
旋即林知焦急地说:“但之后的帝国祭,留钧一定会和您一起去的!”
“——您不是,一直想和留钧一起去看灯吗?”
这么多年,被拒绝过这么多次都没有放弃,固执地一遍遍去问,“今年要不要一起去祭典?”。哪怕被如何恶语对待,伤心一次,消沉一次,又死灰复燃,下一次还是期期艾艾,祈求对方回头,看自己一眼,哪怕一眼。
即使明知道他不会回头。
没有人会为他回头。
直到最后,穆朝仍然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慢慢抬起指尖,抚摸着那盏灯,手下触感冰凉,大概用了很好的材料,才做出了能放上天燃烧这么久的灯吧。
那……
那那个“一直”,又是多久呢?
三次?五次?……十七次?
曾经那个“穆朝”,多少次去求顾留钧,希望他陪自己去看一次灯呢?
会比十七次还要多吗?
穆朝不知道。
他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命线
林知还在继续说:“您和留钧、流缨小时候总在一起玩,当时都很要好。”
他用一种宠溺而怀念的语气说:“您年幼些,又比较安静,留钧最年长,总是主动照顾您和流缨。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殿下和他们一起偷偷溜出宫去看祭典,一起过生日,一起去花园打闹。”
“您小时候还……还很乐意和流缨相处,当时您总是不说话,一个人呆在藏书室里,流缨就会去找您,要和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但后来我当了留钧的老师,总拘着他练习,您和他们俩就见得少了。这都是属下的错。”
“殿下,”林知的目光带着歉意,又很温暖:“您还记得吗?”
穆朝仍低头凝望着那盏精致的灯。
他当然不会记得。
只是,一个安静、瘦弱、腼腆的孩子,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地浮在记忆深处。
他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和一头柔软的黑发,脸颊带着孩子特有的稚嫩,连望人的目光都是沉默而柔顺的。
“一起去看灯吗?”他好像连那孩子怯生生的声音都能听清,“一起去,好不好?”
可惜没人和他说好。
比起爱与被爱,他先懂的,是卑微,是拒绝,是无缘无故的嫌恶,是没有来由的憎恨。
穆朝只觉得如鲠在喉。
?“我收下了。顾留钧的邀请,我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