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亲手杀死了他最爱的姐姐,还是在她最幸福的这一天,他的人生此时已经了无生趣,结果突然一个家庭幸福美满而且充满朝气和希望的家伙跳出来叽叽歪歪,你觉得他心情会怎么样?”
顾白衣思考了一下:“很烦。”
敬导:“那你倒是表现出一点烦躁的语气啊!”
顾白衣:“……”
那已经是他最不耐烦的语气了。
脾气好也不能怪他啊。
最后还是旁边谢延春提议:“要不顾哥你想想平时其他人跟你放狠话的时候,你怎么回?”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比如遇上话痨那种。”
顾白衣视线微移,正好看到场外围观的张佑余,他目光微顿,慢悠悠地说:“我明白了。”
张佑余莫名感觉脊背一凉。
……
空旷的小镇之中,热闹的古宅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满门窗,红烛一夜燃到天明。
一夜喧嚣热闹之后,白日的宅院一片死寂。
屋瓦枝杈都盖上一层薄霜,白衣的青年站在正厅门口,目光幽然地穿透风雪,看向苍茫的天地。
少年脚步匆匆地推开院门,踩着积雪大步跨进庭院。
然而只走了两三步,他便脚步一顿,面带诧异地低头,然后僵在原处。
白雪之下,覆着一层血色。
咕吱一声,薄雪下压出了几根断指的形状。
少年惊骇地抬头,嘴唇轻颤,艰涩地问:“阿瑶,怎么只有你在这里,那些参加婚礼的人呢?都回去了吗?我一夜都没看到他们回来……”
台阶上的青年垂眸,大红灯笼映得那苍白的面颊多了几分血色,好似云端上的仙神坠入凡尘。
他轻挑了一下唇,氤氲出一点柔和的错觉:“死了。”
少年一滞,呆愣地絮语:“怎么会,昨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再说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
“全死了。”台阶上的青年接话,语气淡得好似随手撵走了一只阿猫阿狗,“我杀的。”
……
张佑余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觉好像还在隐隐作痛。
他“嘶”了一声,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几乎贴上墙的时候,他才发觉身后多出来一个人,有点面熟。
张佑余愣了愣,回想起来:“啊,你是那个沈……那个顾哥的朋友吧。”
他想不起来沈玄默的名字,不过之前沈玄默经常会顺路接送顾白衣到武馆,所以他们有过几面之缘。
张佑余不是什么很八卦的人,所以至今也不知道这个人跟顾白衣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是直觉这两人关系应该很亲近。
“你是来接顾哥的?”张佑余说道,“不过应该还要再等一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