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海是龙可羡的地盘,司绒摇摇头,笑意逐渐加深:“再往南。”
“哐——”
老叶手里茶盏跌落在地,碎成了片,掮客的基本素养都无法保持,眼里流露着惊恐。
乌溟海!
阿勒!
几道衣物摩擦声响起,老叶、紫衫女子和她身后的男人都站起身,目光交接时像在传递复杂的信息。
“……”司绒不着痕迹地和封暄对视一眼,弄巧成拙了。
她纳闷地想:阿勒的名头怎么这么难用,没朋友就算了,还遍天下树敌。
“诸位,”司绒尝试补救,揣摩着众人的神情,一字一句说,“我……现已出来了。”
老叶大大地松一口气,他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假,因为没有人敢在海上借乌溟海的势,那位是真真正正的海上王。
“您,您下回报家门时,还是一气儿说完。”老叶诚心诚意地建议,这回安心了,出来了,表示是被乌溟海驱逐,他不认为会有人主动脱离乌溟海,那就等同于从金窝银窝出来,奔向狗窝,这姑娘看着也不是傻子。
从乌溟海出来的人,蔑视铁鸦甲那种基础战甲,那太正常了,就像骑惯了汗血宝马的人,自然看不上又老又慢的骡子。
大生意啊。
刘宽搓手在一旁站着,激动得脸色涨红,他就知道这是条大鱼!
“我会考虑,”司绒想的是要有下回,她绝对不提阿勒名字,“你们也不与乌溟海做生意?那你们的路可够窄的。”
老叶受了这调侃,怎么说呢,他们这种人,可以选择不与北昭那种庞然大物硬碰硬,却不能选择避开阿勒,因为这千顷碧蓝万丈波涛都是他的,惹他不快,琵琶岛一夜之间就会化为飞灰。
阿勒这两个字,象征着——暴君。
司绒误打误撞地把自己的身份拱到了诡异的高度,一棒子粗暴地打实了买卖的基底。
老叶开始切入正题了:“四姑娘,船上的规矩是先看东西,再谈价钱。”
司绒开口之前,先头同样吓坏了的四个……小官儿围坐在她的小几两边,此刻安下心来,殷勤地给她斟茶,还有胆大的跪坐起来要给她捏肩。
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对面飙来的眼刀子,司绒偏身躲了往肩膀来的手,温和地笑说:“别急,等我谈完正事。”
美色是把刀。
没开过荤的小官儿几乎不敢直视司绒的眼睛,当她这样温言细语地说话,那压迫感没减,几人就怯怯地把手收了回来,安分地坐着。
侧方腼腆秀美的少年低着头,把新斟好的茶放到司绒跟前。
哟,生疏啊这小官儿,司绒看着将近满弧的杯面,想,寻常伺候惯人的,怎么会把茶水斟得这样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