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珍在他胳膊上拍了一掌,“姥姥想咋叫就咋叫。”
她又低声问:“你带他来干什么的?”
“吃饭。”
“你们还没吃饭啊?”周义珍摘下眼镜,到处找围裙,“你这孩子,也不早说,我今儿没做几个菜。”
“没事,有吃就行。”
“我去厨房给你们把菜热热。”
段吹雨在屋外发了好久的呆,只听周义珍唤了一声:“崽崽,别跟院里呆着,进来。”
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崽崽”了?
段吹雨拧巴着脸。
“不进来?”任衍探出半个身子问他。
拧着脸的“崽崽”应了一声:“哦。”
“我们在这吃饭?”段吹雨小声问任衍,“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东西都没带。”
段吹雨家教好,来别人家做客没带礼物,有些坐立难安。
“吃顿饭而已,你带了老太太也不一定会收。”任衍找了个水桶灌满水,抱着西瓜放了进去,“她最不喜欢收人人情。”
“那我去厨房帮帮忙?”段吹雨搓了下手。
任衍抬眸看他一眼,眼神异样。
段吹雨有时任性得满身少爷气,跟个斯文小畜生似的,其实骨子里是很有教养的。
“干嘛?”段吹雨眉头一皱,对任衍这个眼神感到不爽。
任衍蹲下拍了拍西瓜,音色沉沉:“进去还不是添乱。”
“……”
这话段吹雨无法反驳,他在那个家呆了那么久,几乎从来没有踏足过厨房那一块地方。
肥橘又嗲声嗲气地“喵”了一声,猫肥声软,反差很大。它黏糊在任衍脚边,见任衍依旧对自己不理不睬,受尽冷落后便晃着尾巴走向段吹雨。
段吹雨蹲下来,用指尖点了一下它粉嫩的鼻尖,问任衍:“你微信头像是这只猫吗?”
任衍“嗯”了一声。
“真肥。”段吹雨收回手,从兜里拿出纸巾蹭了下手指,问:“它有名儿吗?”
任衍没回答,只是余光扫过来,意味不明地瞥了眼段吹雨攥着纸巾的手。
“看什么。”段吹雨站了起来,撇着嘴,“你别老阴阳怪气的,看着就讨厌。”
任衍这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一个男孩子家家怎么这么矫情这么讲究,摸个猫鼻子还嫌脏。
段吹雨揉了下鼻子,闷声闷气道:“我这是个人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