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初觉得头从来都没这么大过,丁叮铛容易惹事儿和别人吵架她是知道的,玄劫却并非是爱在口舌上争胜的性子,大多数时候他会直接选择动手不动口,以武力解决问题。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在丁叮铛发了毒誓后仍然步步紧逼。
……不,或许不是今天。
季容初突然反应过来,玄劫似乎是近乎本能对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充满敌意。
他在太吾山见到太微时态度就不算客气,对李寒灯就更不必说了,但凡两人对上就一定是互下死手。严云鹤和他也是暗中没少较劲,不过两个人都算是有分寸,没弄出——至少没让她看见过什么出格事儿。
这种敌意来源于何?
季容初想不太明白,她问道:“玄劫,你刚刚为何说丁叮铛说谎?”
玄劫耐着性子说道:“小姐,你真信未央天将一个灵偶放在您身边多年没有任何企图?更何况太微说一直偏向李寒灯,兴许和未央天早有联系。让她出来根本就是在你身边安排了一颗棋子,绝不可信。”
丁叮铛立刻反唇相讥,阴阳怪气道:“是,我们在师姐身边都是居心叵测,只有你一人忠心耿耿对她,满意了么?你恨不得将天下亲近她的人都杀净了,让她身边惟剩下你一人,才随了你的心意!”
她说完,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自后脊背一路爬上。
要是灵偶也有汗毛,那现在全身的毛发都被这股杀意激的竖起来了。她惊悸的眨了眨眼,正对上玄劫那双无悲无喜的银灰色眼睛,正意味莫测的望着她。
若说之前都是小打小闹,那么在这一刻丁叮铛是真的察觉这个男人对自己动了杀意。
季容初察觉到灵偶似乎有些异常,伸出手回护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下一刻,那杀意淡去,快的仿佛是丁叮铛的一场错觉。
这时,玄劫悠悠的叹了口气,随后自嘲似的一哂,他淡淡道:“我于魔域漂泊多年,确实容易对他人多有猜疑,但未曾想过要挑拨什么。此事小姐自己决断就是,无论怎样,我总是信服的。”
他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丁叮铛并没有因为他的主动让步感到轻松,反而隐隐有些心惊。
她刚些话本是随口诌的,顶多只算是试探。玄劫的反应却让她感到是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才不得不主动让步,加以掩饰。
季容初并未注意到这两人的暗潮汹涌,她道:“将她带着一起吧,丁叮铛就算是未央天中人制出的灵偶,也未曾害过我,还曾以性命回护,我信得过。”
玄劫像是早知季容初会这么说,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
“至于师父……”
季容初想了想,将太微给她留信的事儿说了。玄劫听后表情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心中所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