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道:“是,听懂了。”
“嗯,你先走吧。”
说罢,凤自游向石桌走去。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走到石桌后,他坐在季容初的对面,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这距离,又短又长。
短不过咫尺,他却花了两年才走回来。
长从北境一路跋涉,他却又曾揽过她的腰,让她坐了自己的马。他杀了许多人,现在终于又重新坐在这里。
一转眼的功夫,他又得想办法离开。
季容初半张脸埋在手臂里,她睡的很踏实,眼睫垂下时看着就显得很乖巧,手里还掐着一片银杏叶的叶柄,那叶片随风而动,像一片飞舞的蝴蝶。
凤自游伸出手,二指夹住她手中的银杏叶,像是想使个巧劲儿将叶子抽出来,季容初的手却在这时主动一松,凤自游微微一愣,却发觉她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攀上自己的手腕,竟是被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扣住了,紧紧的握在了她手中。
季容初缓缓从桌上坐直身子,她看着自己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不紧不慢的问道:“落叶万千,凤教头何必非要采撷我上这一片?”
凤自游从惊讶中回神,苦笑道:“季小仙子还会装睡呢。”
季容初幽幽的说道:“要不是凤教头来的太晚,这个时候我可以已经回府真睡了。”
凤自游干脆利落的承认了错误,“我的错,我叫他们来上菜,这顿算我的。”
季容初语气淡淡的:“毕竟灵石都塞人家手里了。”
凤自游此刻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刚刚他与侍者交谈时离这石桌足有数十米远,发生的事情她竟然都知道么?
此时的季容初天生灵体并未受损,别说是隔着数十米的交谈声,就算是百米外的一片落叶,她有心听也是能听的十分分明的。
“说说吧。”季容初面无表情道,她松开抓着凤自游的手,转去揉了揉自己睡的有些僵硬的脸:“为什么不叫我,还不让人家告诉我你来过?”
凤自游将另一只搭在自己刚被抓过的那条手腕上,道:“我……有事耽搁了太久,没想到您还在这里等我,本就是来碰碰运气,见您还在花月楼中实在受宠若惊,既然来迟了已是罪人,实在不敢再扰了季小仙子清梦,不如一错再错,下次再一并跟您赔罪。”
还一套一套的。
季容初突然问道:“凤教头,我如果今天不在这里等你,从此以后,还能在北境见到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