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之时是夏末,归来已是隆冬了。宫中红梅盛放,处处都能闻到清冽的冷香。
宁濯迈进紫宸殿大门,伴随着一路请安声大步往里走,待终于走到正殿,便与匆匆忙忙往外跑的娇软身躯迎面撞上。
甜香扑了满怀。
这一撞于他而言半点都不疼,他却红了眼睛,不等宋娴慈昂头看清他的脸,便扛起她往里间走。
宋娴慈被他抱在腿上坐着,她的皮肤白嫩,只忍了会儿眼泪,眼尾和鼻尖便都红得滴血。她昂着俏脸问他:“王将军说你是因为有要务才滞留北境,可是真的?莫不是因为受了重伤,好全了才敢回家见我的吧?”
宁濯心里发苦,挤出一丝笑:“确实是有要务。”
宋娴慈知晓他很辛苦,沉默片刻,轻声道:“我也很想你。”
这是在回应宁濯在北境给她写的信。当时他在战场搏命,她不敢回信扰他心神。
宁濯一哽,低头吻住她唇瓣,似要将她吞入腹中与自己合为一体般在上面碾磨吸吮。
宋娴慈感觉宁濯有些不大对,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或许是他眼睛红了些。
或许是他明明吻到动了情,却硬生生止住,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宋娴慈下意识地用纤腿一勾,将正欲抬起身子的宁濯往下一带。她被宁濯吻得有些昏昏沉沉,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俏脸瞬间红得发烫,轻轻地、怯怯地唤了声:“夫君。”
宁濯的理智顿时崩塌,目光于须臾之间变得深邃,欺身而下。
纱幔之内,粉白的海棠在风雨中颠荡飘零,无处可躲,无力抵抗,最终一片片破碎在雨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宋娴慈坐起身看向静立在窗前的宁濯,犹豫片刻,穿上袄裙下榻,为他披上大氅:“别着凉了。”
宁濯垂眸看她,忽道:“明日除夕夜宴,你也来吧。”
想同她坐在一起受群臣恭贺,牵着她的手看一场烟花。
宋娴慈表情微诧,手上的动作跟着一顿,半晌,笑着点点头。
祁俞回到宫外的住处,随便煮了一碗清汤面,啪地一声放在侧屋住着的顾寂面前。
顾寂拿起筷子,却未立时夹起面条入口,而是问道:“明日就是除夕了,娴慈会去宫宴吗?”
祁俞心里一咯噔,声音发紧:“你要如何?”
“看来娴慈是会去了。”顾寂冷声道,“有劳祁大人明日把我安排进长明殿,让我坐在一个能看得见她的角落便好。我答应你,只远远地看一看她。”
祁俞怒道:“哪有这么容易?参宴的大臣及家眷坐于何处都是定死了的。”
“这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了,祁大人得陛下宠眷,自然能做到。”顾寂吃了口面,淡淡道,“对了,得提醒祁大人一下,卢姑娘的解蛊术只有中蛊三个月内用才有效。寻医之时陛下已中蛊十余日,从西疆回来又费了正好一月,再加上答允让娴慈陪我的一个月,所剩的时间可不多了。你得快些寻机会和娴慈说此事,不然耽误了救陛下,痛苦的可不是我。”hr